她将已些許精疲力盡的老鼠慢慢靠近跳躍的火苗,老鼠立即驚叫不斷,四爪胡亂刨着:“耗子不受規矩,不僅四處亂跑,還擾了各位婆婆們,如今受些罰,罪有應得。”
一股肉香飄了出來,老鼠還刺耳尖叫着。一旁的婆子吓得噤了聲,眼裡還透着不忍。
“費婆婆,見這耗子難受,你也不忍心了?”
費婆子忙搖頭,話也不敢講。
“這便對了,下面的犯了錯,你們這些上面的,可别因一時心軟放過了。畢竟,”薛沁芮一笑,“你們上頭也有人,是吧?”
老鼠叫得愈加凄厲,薛沁芮卻一絲恻隐也沒有。
生為貧農之女,她恨極了這種生物。它們不僅會與他們糊口的糧,還會來了興緻,咬薛沁芮一口,叫她渾身疼痛、發熱不止,險些丢了性命。後來命雖保住了,卻讓家裡唯一的儲蓄盡散了出去。自此,薛正眉頭的皺紋又多了一條。
薛沁芮扭頭瞧向幾個婆子。她原先知曉名字,隻是聲音與臉對不上,方才與她們講了一會兒,便知曉門内那些話是何人講的了。
“來,郭婆婆,”郭婆子便是那嫌她沒公爺氣場,要告假去聽說書的婆子,“我拿累了,你給我抓着。正好也讓你們撒撒氣,将我的責備抛出去。”
郭婆子嘴唇嗫嚅了片刻,終是不敢講什麼,便顫顫巍巍地走過來,跪在地上,雙手接了半死不活的老鼠來,頭撇向一邊不敢看。
“婆婆,你懲罰下屬時,不該監督着麼?若人被罰少了,便起不到懲罰之效;若過了,又有失偏頗,是為暴虐。”
郭婆子頭動了動,仍是不敢瞧過去,便像是下定了決心,咬咬牙,松開老鼠,不斷地向薛沁芮磕着頭:“主君!奴知道錯了!日後我們再也不——”
“小心放走了耗子。下面的逃了,便是上面的包庇,要同等問罪的。”
郭婆子渾身一抖,忙擡起頭找方才松開的耗子。幸而那耗子奄奄一息,躺在一旁一動不動。她飛快地撿起來,置于火上,将它烤焦了才敢拿下來。
“多謝郭婆婆,”薛沁芮笑着接過焦黑的耗子,一把扔在地上,腳碾上它的吻部:“這耗子不僅亂竄,叫得也令人生厭,哪怕已經死了,也該将它的嘴給碾爛,免得吵着閻王爺。”
婆子們一聲都不敢吭,瞧着她将老鼠的整個頭都給碾了。
“好了,誰來收拾一番?明日我可不想再見到它。”
“主君我來!”幾個婆子競相喊着。
薛沁芮看向方才講怕衛羽軒的費婆子:“費婆婆,這死了的耗子,你總不會害怕吧?要不,這差事便交予你了?”
費婆子一驚,立馬沖出去找了掃帚,三下五除二将老鼠掃了,連留在磚上的黑迹也鏟得幹幹淨淨。
薛沁芮笑着俯身問:“婆婆,這回不怕啦?”
費婆子連忙搖頭:“不怕不怕。奴替主君辦事,高興還來不及呢。”
薛沁芮不再理她,擡了下腳:“我這鞋上也被耗子污了。郭婆婆,你是在我院裡守夜的,待會你便把我這雙鞋處理了。或洗或換,随你。明日别叫我看見一絲黑東西。”
郭婆子連聲應着。
“行了,今夜都散去,好好在各自的地兒呆着,”薛沁芮轉身,“明兒個一早,你們幾個給我把那些沒打掃完的安排打掃了。大家都是做過十餘年乃至幾十年事兒的人了,想必這點小事還是辦得好的。”
身後的婆子一個個低聲下氣地應着,與不久前聊天時相比,好似換了個人,蔫了下去。
“哦對了,”薛沁芮又轉回身來,往她們處走近,“既已如此,不妨我們日後約法三章,不止你們,整個衿國府上上下下的人皆要遵守了。”
幾個婆子相觑片刻,低着頭待她講下去。
“第一,不敬上級者、吃裡扒外者貶為粗使奴仆,永世不變;第二,嚼人舌根者,扣月錢一年,掌臉五十次,闆子五十下;第三,辦事不利者,扣月錢兩月,罰跪半日。可記下了?”
“記下了,記下了。”
“那便好。下去給府裡的人都講了,免得下面有人又犯,為難各位婆婆。”
薛沁芮雖是回了床,卻足足扭至了東方發白。這軟床睡得着實不踏實,仿佛自己要被床吞下去了一般。直至窗外傳來灑掃之聲,薛沁芮才合了眼,不料才一個時辰,又依着以往的習慣醒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着了,隻得起了身,思索片刻,還是将昨日早早打發走的丫鬟喚了過來,吩咐她給自己梳洗穿戴了。
一出門,便見郭婆子指揮着一群丫頭賣力地打掃着。其中一個看起來才八九歲,幹活慢了些,郭婆子便去扇了幾個巴掌:“你這礙事的,手腳笨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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