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合上習題冊,手伸過去輕輕拍了拍于樂穎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沉默從來不是沉默者的自證清白,發聲才是。
傳訊的是一位老警官,兩鬓已經斑白。一身警服不怒自威。林雲等在校會議室門口。
何嘉佳剛出來,同行的還有幾位女生,表情很是憤憤。“這個于樂穎怎麼回事啊,事情早就過去了,硬要搞得這麼麻煩,都吓死我了。”
何嘉佳閉唇不語。
于樂穎出來的時候,神态明顯放松了不少。
樓梯口忽然間沖上來一位四五十歲的婦女,紮起的頭發已經半散開了,穿着有些舊的襯衣。
“怎麼回事啊,你為什麼要報警啊!”婦女一上來就撲到于樂穎身前,抓着于樂穎的雙臂晃動。
“你根本沒有辦法證明你沒有偷啊,阿穎啊,我們走,我們不報警。”于母拉着于樂穎的手就想拖走。
“媽——”
“她不需要證明她沒有偷竊,是主張她偷竊的同學需要提供證據。目前沒有人可以提供這樣的證據,你女兒在法律上是無罪的。”
于母停下腳步,轉過頭,呆愣地看着老警察,“可是,這件事情鬧這麼大,誰又會相信她沒有偷呢,我的女兒她這輩子就毀了啊。”
“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查明真相,将罪犯繩之以法,也還無辜的人以清白。你放心,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會查清楚。”
老警官将摘下的帽子重新扣回頭上。旁邊的幾位領導亦步亦趨地跟上。
警官一走,于母就像松懈了所有力氣,一下子癱靠在牆上,手還抓着于樂穎的手臂,“這可怎麼辦啊!”
于樂穎張了張嘴,“媽,我沒有偷。”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女兒不會偷東西。”于母一手擡起,遮住半邊臉。
林雲有些不忍,側過頭去。
回到班級的時候,英語課已經開始了一半,老班正在黑闆上寫闆書。看到他們回來,眼皮一擡,“有些人,自以為了不起,總是想把事情鬧大。”
老班把粉筆一扔,粉筆掉入黑闆槽中,發出“噌”的一聲刺拉聲,刺耳又難聽。
于樂穎瑟縮了一下,林雲拍了拍于樂穎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班裡同學的視線若隐若現地傳了過來,帶着好奇和探究。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之清幾次偷瞄林雲,又欲言又止。
林雲看不下去,笑着說,“說吧,要問什麼?”
李之清左右看了一下,探過頭,低聲說道,“雲雲,你怎麼會摻和到那種事情中去啊?”在李之清的印象中,林雲堪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典範,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林雲沉吟了一下,她不意外李之清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看到十幾歲的女孩的無助絕望她忽然間有些于心不忍。
她自認為不是很有正義感的人,大多時候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也不會隔岸觀火,更不會落井下石。談不上自私,更說不上偉大。就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罷了。
“我什麼也沒能幫到她,既沒能幫她找出證據證明她沒有偷竊,也沒有在别的同學沉默霸淩的時候挺身而出,我隻是陪她做一個決定而已。”林雲把菜裡的甜辣椒細細地一根一根地挑出來,擡起頭看着李之清說道。
李之清有一刹那的動容,林雲和她認識的很多世俗意義上優秀的人是不同的,他們精緻利己,從不讓自己陷入分毫不利的境地,他們看起來道德感頗高,但這個頗高的道德感卻和優異的成績一樣是添上去的标簽,隻是讓他們看起來各維度的優秀。李之清忽然間理解自己,為什麼總是被林雲吸引。林雲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隻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後來的李之清回憶起她和林雲友誼的開端,初始是緣于他們同鎮的親切和她自以為的同命相憐,之後是她心底隐隐的虛榮和崇拜,有一個成績好到全年級都聞名的朋友真是一種微妙又滿足的體驗,而她的内心真切地靠近和認同卻是因為這場在食堂裡平平無奇的對話。青春期懵懂卻又已經試探地碰到世俗的邊緣的她,聽一個女孩平淡而又克制地講述她自認為不值一提的理由,人性裡趨利避害的本能這一次讓她真切地收起了所有的防備像小動物一樣内心依偎了過去。
“林雲,你真的相信她沒有做過嗎?”
林雲想起于樂穎絕望的眼神,“我相信她,但我的相信沒有用,我不是審判官,警察會調查清楚的。”
嚴景陽一整天都有些心神恍惚,做題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1班的氛圍也很奇怪,透着壓抑又聒噪。
“于樂穎到底偷沒偷啊?”向來憋不住聲的一個男同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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