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該請你爹爹來看一看,他若是知道你這般手巧,定會為你驕傲!”
張亦恒搖頭,面上露出無奈,道:“小師傅,你可一定要為我保密,若是讓我爹瞧見了,我被責罰也就算了,這個……定是保不住的!”
“為何?”我問道。張亦恒有這般高于常人的天賦,若是好好培養,将來定能流芳百世。
張亦恒方才那般喜悅早已消散,深深歎了一口氣,才道:“我爹不讓我碰這個,他請師傅教我讀書,練劍,要我将來替他接管寨子,他說……”說着,張亦恒的眼裡泛起了淚花,委屈道:“他說,這是下人做的事情,說我是少爺,不該自賤身份,這樣做沒有……沒有出息!”
張亦恒哭了一陣子,才慢慢收了眼淚,紅着眼對我道:“小師傅,你一定不要告訴别人,好不好?”
我不知該說什麼,隻好點頭。
本以為流離失所的人才會身不由已,原來這世上每個人都身不由已。
我沒有安慰他,隻任由着他将心中的委屈和難過全部哭出來,因為現在我已經知道,能夠自由地、無所顧忌地哭,是一件多麼難得和幸運的事情,張亦恒被山主保護在這鳳鳴山上,不知外面世界的殘酷,所以會為不能捏泥人而哭,會為沒有人欣賞他的才能哭,會為害怕被發現而哭。
等他再長大一些,等山主漸漸讓他參與世事,他就會知道他現在的平靜生活多麼難能可貴,他那時若是回想起今日,或許會笑自己年少無知,竟為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傷心難過。
我問他:“你喜歡練功嗎?”
張亦恒搖搖頭,臉頰上的肉左右晃了晃,問我:“小師傅,我可以不練嗎?”
我想起他初見我時的氣勢,與後來相處時完全不同,想來那時是為了将我吓跑,故意那般為之。
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我見他也笑了,于是笑得更燦爛了,柔聲對他道:“當然不行。”
隻見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過了一會兒,才慘兮兮地跟我商量道:“那,能不能早上練,晚上不練?”
我微微笑道:“不行。”
張亦恒眼睛一轉,試探地問:“那能不能早上不練,晚上練?”
不知怎的,這副讨價還價地模樣倒與我往日有些相似,我又道:“不行。”我雖然同情張亦恒,但若是被山主發現張亦恒練功懈怠,定會嫌我做得不好,我可不能因為他被趕出去,二十的毒還沒解呢!
我說道:“你好好練功,我保證你的秘密不被發現。”
張亦恒見我态度堅決,隻好收好匣子,跟我重回練武場。
怎麼說我也算是過來人,張亦恒就像是過去的安如水,在爹娘的保護下悠然自得,不谙世事。而現在的十五,小心翼翼是現實所迫,是無可奈何,我希望他能活得更逍遙自在。
在張家寨子裡,除了每日陪張亦恒練功和去後山采藥,我連房門也不出,一連十幾日,研制各種草藥,隻為了調配出解藥來。
張亦柔開始那幾日,每天雷打不動過來欣賞沉睡的二十,可每回來時,我都在屋子裡熬制藥材,她受不了那個味道,又見二十暫時沒有蘇醒的迹象,便也不來了。隻是每日都要給小十一變換一套衣裳,變換一種胭脂,十一本來脾氣也好,又覺得寄人籬下,不好駁了張亦柔的面子,也就随她去了。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二十腹部的傷口都已經愈合,我的解藥還沒有調配出來,心下越來越煩躁,張亦恒知道我最近受挫,怕我情緒失控,想躲着我,但我每日盡職盡責地與他練功,他無處可躲。寨子裡的每個人都很有眼力見,見了我都躲得遠遠的。
除了山主。
第32章
山主派了小厮将我叫過去,問我這些日子張亦恒練得如何了。
還好我早有準備,知道山主早晚要驗收成果,于是教了張亦恒幾個招式,選了其中他練得還算順手的三個,再勤加練習,并套好了對招,在山主面前表演了一番。
山主看後,很是滿意,捋了捋胡子,笑道:“恒兒近日有進步!哈哈哈!小師傅年紀輕輕,倒頗有方法!”
我謙虛地應道:“是大少爺天資聰穎。”
山主道:“後日便是中秋節,我看恒兒練得不錯,不如家宴上給大家表演一下?”
張亦恒忙推辭道:“爹!我這學藝不精的,何必要讓我在大家面前獻醜呢?何況你不是每年都請了戲班子來麼,我就不、不了吧?”
山主和顔悅色道:“戲班子是戲班子,我自己的兒子能一樣麼!給大家露一手,也讓他們看看,我張某人的兒子如今越發成才,不遜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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