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我們尋了一家客棧住下,這下進了城,終于大氣了一回,我們三人各住一間客房,不必再擠在一間屋内。二十給了我一個信封,讓我明日和十一帶着這封信去“花月樓”,到時自有人安排。我覺得“花月樓”這個名字像是風月場所,可轉念一想,二十這般端莊正氣的男子,怎麼會讓我們去風月場所呢,便沒有再問,謝過他的細心周到。
連日風塵仆仆,我又不像他們男子那樣是條河就能洗澡,忍了這麼多天,終于舒舒服服地梳洗幹淨,換下剛買的新衣裳,看着銅鏡那個許久未曾見過的安如水,怔了怔神,恍如前世一般,不自覺地歎了歎,好久不見。
下了樓,二十和十一已經坐定,小二正好上菜,我心頭略有些緊張,有些想上樓換衣裳的沖動,可是二十已經看見我了,我便是想跑也來不及,便斂了羞澀,從容坐下。
當然,從容隻是面上和二十學的,心裡頭還是有些打鼓,二十看了我女裝扮像,不知覺得如何?
“十五……”十一看着我,半天沒回過神來,好一會兒才繼續笑道:“現在是十五姐姐了!”
我低着頭,微微笑了笑,又偷偷看向二十。
我這一身打扮,本就是為了二十,想着明日便要分手,以後若想再見,不知又是何年何月,或許此生再也見不到面,那麼留在他記憶中的我就永遠隻是個髒兮兮的男孩兒。
想到此處,就覺得一陣怅然,我想讓他看一看我做女孩兒的樣子,即便以後天各一方,我也希望他想起我時,是幹幹淨淨的樣子。
可是他會想起我嗎?
我自我安慰着:姑且當他會吧!
二十看了看我,半晌,終于問道:“你與你姐姐長得像嗎?”
我沒想到他突然問起姐姐,有些意外,仔細想了想,說道:“我小時候比較調皮,家裡人都說我的性子像男孩兒,一點也不似姐姐溫婉。我姐姐六歲就跟着雪峰山道主上山習修,每年隻有中秋才能見上一面,前些年沒什麼,山上的姐姐們隻覺得我好玩,但是這兩年,倒是偶爾聽到有人說我們姐妹性子大相徑庭,面貌卻越發相像,我想着,一個娘胎生的,多少總有些挂相吧?”
二十抿了一口茶水,不再言語。
我問:“怎麼了嗎?”
二十淡淡地搖了搖頭,道:“隻是從未見過你着女裝,随便問問而已。吃飯吧。”
“哦。”
我望着眼前這一桌子菜色,頓時胃口大開,夾起一塊豬腳肉,正要往嘴裡塞,就聽見有人說什麼“凱旋而歸”,什麼“不負重望”,我擰了擰眉,側目望去。
隻見隔壁桌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聊得正歡,其中一個灌了一碗酒下肚,氣勢更甚,揚言道:“我早就說過,琮璟王子不出半年,必定能把西國那班雜碎收拾得一幹二淨!你們瞧瞧,這才幾個月,那班人見識了三皇子的威風,吓得屁滾尿流,想必再也不敢來犯,邊境的百姓可以放心了。”
另一個有些疑惑道:“聽說西國的那位王子向來勇猛,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跑了,會不會耍什麼陰謀呀?”
那人又灌下一碗酒,順勢把碗往桌上一砸,冷笑道:“料他也不敢!他若再來,我們就直接殺進他的王宮!”那氣勢,說得好似馬上要上場殺敵一般。
我聽了聽,這些人口氣不小,但看那一副副肥頭大耳的模樣,想來就算上了戰場,可能還未跑進陣地,戰鬥便結束了。口中滔滔不絕,對戰事大談特談很容易,要真的能臨危不亂上陣殺敵才算本事。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堪稱戰神的三皇子庇佑,所以才能這番理直氣壯地高談闊論吧。
罷了罷了,再聽下去也沒有意思,還不如這清蒸鲈魚、水晶蝦餃、骨湯蓮藕和鹵豬腳呢。
我們從北固國一路而來,走過山林小溪,見過餓殍遍野,還是桦城的百姓最為圓潤,果然天子腳下不愁,柴米油鹽盡有。
十一小聲問道:“琮璟王子真的那麼厲害嗎?”
我隻是聽說過,卻也不知真假,不過他既然聲名遠播,勝戰連連,想必不俗。便點了點頭,道:“據說還未吃過敗戰。”
正吃着說着,店裡一陣騷動,食客們吃了一半,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紛紛朝外走去,店老闆也急忙跟了出去,臉上神情頗為緊張。
我和十一正吃得津津有味,見這些人一個跟着一個走出去,也不知道外頭出了什麼事,二十拉着店小二問道:“外面發生何事了?”
店小二道:“聽說三皇子班師回朝,剛進了城門,正要回宮,百姓們都出來一睹三皇子風采,外頭可熱鬧了,公子也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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