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猶如從畫中走出來一樣。白皙嬌嫩的肌膚,粉嫩的雙唇閃着晶瑩的光澤,一雙丹鳳眼微挑,烏黑的眼眸裡充斥着哀傷的色彩,一頭烏黑及地的長發披在一身大紅色的長袍嵌着金線,長袍的裙擺長尾拖在身後的幾米遠,他黑色的長發安靜的披在紅色長袍衣尾上,發尾系着黑色緞帶,黑色腰帶束腰。
這個強大的氣息,楊睿淵再熟悉不過了,是神魔。這個人應該就是颉尊了。颉尊回頭将自己的長發收縮到小腿,才向楊睿淵面前走去,無比歉意的說:“吾遲矣。”
楊睿淵還分不清是敵是友,他握着殘月神劍護在葵江前面,用殘月神劍指着颉尊。殘月神劍發生了奇怪的現象,散出電擊般的能量,楊睿淵的手一陣酥麻不得不松開劍。殘月神劍自主的飛到颉尊身邊。颉尊握着殘月,笑道:“都過了數萬年,你還記得吾,吾很欣慰。不過,他也是你的主人。”颉尊看着楊睿淵說道。
“這把颉是我的佩劍,我離開六界時就把它送給了有緣人。”颉尊向楊睿淵友好的解釋道。
楊睿淵慢慢對這個略顯單薄的男子放下了警惕,“神尊來此又是為何?”
“放眼六界,乃至六界之外。神魔隻有三個,吾是來找葵江的,隻是與她失去了聯系才找了許久,吾是感應到颉的力量才找到這裡的。”颉尊非常友好。
“你不是已經出了六界,又是怎麼回來的?”楊睿淵疑惑的問。
“存在六界之外,不容肉身。吾之魂魄穿過逆流時空回到六界。吾之肉身在喚陰山的封印裡,黎衛沖破封印,肉身已經不複存在。”
“你能救葵江嗎?”楊睿淵看着颉尊,側過身體。颉尊看着葵江,慢慢走過去,指尖輕點葵江的額頭,然後遺憾的搖了搖頭。楊睿淵滿是希望的臉頃刻垮了下來,難掩悲痛之情。
“吾有個提議。”
“什麼?”
“吾回到六界,是要勸黎衛的。要留在六界很久。葵江的命數已經到了盡頭,可是她還吊着一口氣。如果我們合二為一,我的靈魂可為她續命。她的肉身要為吾所用。”颉尊說道,勸說楊睿淵:“希望總會有的,所有人都以為墨靈不能輪回,可她不就躺在這嗎?”
神也不是萬能的,神能修煉長生不老,卻不能起死回生。有些人總覺得有些事來得及,可是有些錯過是來不及的。他找回了愛魄,他成為了一個完整的人,知道他辜負了他最愛的人,可他卻覺得來得及,他愛的人在魔界。他覺得來得及,等到這個災難過去。他覺得來得及,等她忘記他對她做過的那麼多殘忍的事。
他的逃避讓一切都來不及了,葵江的愛藏在心裡為他赴湯蹈火,傾其所有。而他的愛永遠在悔恨與自責之中。他們愛的腳步從來不曾一緻。
而眼下他隻能守着一個空殼了。
☆、前塵
葵江“複活”了。一個肉身裡藏着一個陌生的靈魂。楊睿淵和葵江隔了兩米遠的距離,楊睿淵時不時會看向葵江,像個處經世事膽怯腼腆的少年。葵江走近他些,楊睿淵就有點僵硬。
“怎麼,我這麼讓你害怕”葵江語氣柔和的問。
“不要用葵江的語氣和我說話。”楊睿淵懊惱的對葵江(颉尊)說。
“好吧,哈哈。”葵江低聲笑起來。
身後傳來一陣冷風,葵江最先反應過來,一轉身略用法術就止住了背後刺來的劍。那把是菩提佛珠組成的劍被逼回去,落入一個黑衣男人手中。楊睿淵站在葵江前面,皺着眉看着緩緩落地的耍着劍的男人。這個人從沒見過但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你就是楊睿淵,剛剛飛升的神”
“是,你是誰?為何要背後傷人”
“我是來殺你的,黎衛說你很強。”無悔邪氣的勾唇,眼中的殺氣如火焰一般蔓延,殺氣太重了。無悔耍着手中的劍看着楊睿淵越來越興奮。
“這個人是把刀,你要小心。”葵江在楊睿淵後面提醒道。
“站遠點。”楊睿淵反手推開葵江,召喚出殘月神劍。
無悔看着楊睿淵出劍,不再與他廢話。提着劍就沖進楊睿淵的視線。無悔的劍法十分怪異,殺氣重重卻又留有餘地。楊睿淵的劍術是楊斂裡親傳的,堅韌淩厲,将殘月神劍的劍氣發揮最大。可是在無悔面前,兩人姑且打成平手。
一個隻攻不守,一個隻守不攻。楊睿淵看似弱勢,卻總能拉扯這兩人的平衡。兩個人一直互相試探,都沒有使出全力。試探着,防備着,兩個人從日上三竿打到暮霭沉沉,葵江坐在一邊越發無聊。
無悔手中的劍凝出了金色的劍光,他十分具有儀式感的将劍緩緩的移到身側,看着楊睿淵,狂妄的說:“你和黎衛都是可敬對手。”
“你也不弱。”楊睿淵平靜的勾唇,施法将殘月神劍控制在半空中,禦劍最高境界——人劍合一,意念即劍。
無悔看着楊睿淵的動作,很自然的松開了手中的劍,劍在無悔的意念的操控下飛快運行,劍鋒閃着金色的冷光,向楊睿淵刺來。殘月神劍飛快的劈在菩提劍身上,菩提劍立刻回頭,與殘月神劍針鋒相對,巨大的劍氣充斥在空集中,氤氲着巨大的爆破力。葵江站起身來又向遠處躲了躲,這兩個人玩大的了,意念的抗衡很傷元氣和元神。為了以後,在葵江體内的颉尊不能坐視不管,雖然有些不光彩。
颉尊低頭念咒,解封了殘月神劍的另一部分的力量。殘月神劍一個揮砍,菩提劍的劍身劇烈震動起來,甚至留下了劍氣的擦痕。無悔吃驚的看着楊睿淵,這麼強大的劍氣。他飛起握回菩提劍,要與楊睿淵近身肉搏,他的不死之身就是他狂妄的資本,連佛祖都奈何不了他,他又何懼一個小小的天神
楊睿淵周身神力散出,楊睿淵化成劍氣進入殘月神劍的劍身,淩厲的刀鋒,強大令人窒息的劍氣,輕巧的躲過無悔的進攻,無悔沒有想到楊睿淵會躲開。菩提劍指着楊睿淵身後紅色衣服小個子的女子刺去,女子似乎感覺到危險,一個轉身施法化出了仙障,無悔的劍就抵在了仙障上。無悔看清了女子的容顔,鵝蛋臉褪去了曾經的稚嫩,黛眉圓目,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泛着朱紅色的光澤,她還是那麼漂亮。他認識這個女子?無悔的意識恍惚了一下,被邪氣壓在心境裡的無悔,感受到了心魔的情感波動,立刻念咒。
“不要煩我。”無悔冷冷的大聲吼道。
楊睿淵見葵江有危險,立刻禦劍将無悔擊開,無悔失去重心,心境的無悔的正義意識開始吞噬心魔的意識,楊睿淵看的得出無悔似乎出了什麼狀況,既然他是黎衛派來的就得殺掉。殘月神劍飛速的刺向無悔,就在楊睿淵的劍要刺到無悔的身上時,突然被憑空出現的一面鏡子攔下。另一邊一個黑色的身影将無悔向後拉開數米。無悔立刻席地而坐慢慢從魔化的狀态恢複了意識,身上再一次穿着那件灰色衣袍,手中的佛珠拼成的劍,恢複了原本的樣子被無悔撚在手中。
楊睿淵手中的劍與出現的鏡子相撞,劍落鏡毀,都掉在地上。楊睿淵看着被震掉的殘月神劍,又有些驚訝的看着地上鏡子。接着就看見一襲白衣的靈鏡子化形出現。
“睿淵,手下留情。”靈鏡子焦急的說。
靈鏡子連忙回頭看向無悔,發現無悔身旁站着個黑色衣袍的男人,是卞城王畢。靈鏡子松了口氣。
楊睿淵這才驚訝的看着無悔,他以為那個魔性和修為都強大到恐怖的妖魔是黎衛派來的。沒想到是那個無論什麼事都溫柔以待的和尚無悔。而此刻的無悔靜坐在地,體内散發出黑色的魔氣和與之抗衡的淡淡金光。
他虛弱的看着靈鏡子,又看看卞城王畢,無力的笑道:“你們小題大做了,縱使他是上古神裔也殺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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