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懷中小娘子又昏沉地睡了過去,他才慢慢地将她放在了床上,示意阿顔出去說話。
“蘇郎君,郡主還沒有喝藥呢!”阿顔有些着急,怎地就這麼讓郡主又困了過去的,她都睡了許久了。
蘇六郎不自覺地撫了撫太陽穴,他這兩日幾乎是一直守在王沅床邊,統共睡了沒兩個時辰,前額也是在隐隐作痛。
可看着阿顔也是确實在擔心她,就開口道:“阿沅已經退了熱,藥湯也是補血之用,等她醒了再喝便是。當務之急,還是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可……”阿顔動了動唇,有些猶豫,來回絞着手,“郡主已經睡了許久,好不容易醒了,還要讓郡主一直這般睡下去嗎?”
蘇六郎回頭望了望寝居内,看到榻上隆起的起伏,眼中就添了三分笑意,“之前阿沅失血過多,一直發熱,後來又好似做了噩夢,這會好不容易才安穩歇下,讓她好好休息也不比喝藥差什麼。”
想到讓阿沅受此苦楚的源頭,他望着驿館庭院裡中的桂花樹,才修剪了枝丫,斷口處露出了白花花的木茬。
這讓他下意識地摸到了腰上懸挂的佩劍的劍柄,自西州出發,他便一日不曾解下,可到底還是沒護好阿沅。
他的聲音也冰寒了下來:“讓明思派人回複阿耶,便說我照料阿沅,稍晚些時日回京。”
“隻傷到了跟着蘇六郎身側的小娘子?”
一道陰沉沉的男聲響起,下方跪伏的部曲就瑟縮地低了下頭,顫巍巍地回禀道:“回殿下,下手的原是想一箭射殺蘇六郎,卻是被那小娘子以身擋住。”
上首被稱為殿下的青年郎君面色不善,他斜側着頭,一臉厭惡地看着下屬,“我倒是不知自己養了一群廢物,行此暗殺之事,還能讓個手無寸鐵的小娘子阻了去!”
見下方之人幾乎貼到了地上,他的怒火更熾,忽而把桌上的物件掀翻了一地,就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一時死寂,隻聞屋角處,蓮花形狀的銅制更漏裡傳來了叮咚的滴水聲。
一旁老者則是氣定神閑,他年紀已大發絲灰白,仍是精神矍铄,又坐在了晉王席下的首座,在一衆瑟縮沉默的幕僚中格外顯眼。
“如今攔截蘇琉一行人的事情敗露,顧相公可有法子教我。”
晉王将目光瞄向了顧相公,語氣已經平靜了下來,此時他最擔憂者,蘇琉一行人回京,抖露出他們策劃的前事。
若是能拖一拖就好了,晉王眯着眼,隻要再拖一個月,或許是半個月,大事已定,他們便是進京也無用了。
“何必多事,”顧相公手中撚玩着一黑一白兩枚棋子,這是他這些時日新得的愛好,“蘇琉便是回京又如何?”
“他此次是回京述職,一路皆是有人監視,邊關也無異動,并無可能偷偷帶兵回京。”
“聖人已經把控不住朝政。當務之急,殿下要将京畿的守備軍都握在手中,以備萬一。屆時,便是秦王矯诏,也可清君側定洛京。”
顧相公随手将一枚棋子抛到了桌面上,圓潤的棋子滴溜溜地轉了數圈才落定,他似乎也根本不在意自己說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語。
分明是在明示,若是有了意外,晉王大可逼宮篡位。
這番密謀自然是傳不到王沅耳裡,她也就隻知道,接下來這一路竟是真的平安無事。
事實上,自上次出事,她就堅決拒絕了蘇六郎再單獨出行,也戒掉了每日開小竈的點心。除卻必要,根本不再露面,兩人在剩餘随從婢女的層層護衛下,很快也就回了洛京。
王沅徑直回了稍南的昌樂坊,那裡有她名下的私宅,也是王三郎聲稱,她養病的所在。
此處她去西州,對外就是聲稱得了風寒,需得靜養。
風寒之症,沒準是會過人的,自然也沒人的敢來試探。
“阿沅可還覺得疼嗎?”
蘇六郎正攙扶着她進了寝居,這裡都比照着她在王府的布置,已經收拾得幹淨清爽。
“我已經無礙了。”王沅試探地動了動受傷那側的手臂,鑽心的疼痛讓她……連眉都沒蹙一下,她溫和道:“六郎也該去問問蘇大将軍情況如何了。”
她沒有提自己受傷之事,因為此時提及了,也沒有證據,偷襲他們之人又早已咬舌自盡,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追查的線索。
不如忍下,且待日後秦王或是楚王上了位,再好好追這筆債,她在心裡記了一筆。
雖是挂心她,蘇六郎也是着急知曉洛京如今的情況,況且他入城前還收到了秦王的口信,邀他一晤,這會也是耽擱不得了。
“那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讓阿顔小心伺候着,記得按時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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