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咱們這個正事還沒有辦完。”吳公公笑嘻嘻的拒絕了,“季姑娘,這個是皇後娘娘送你的東西,您要不要也清點一下?”吳公公從自己的袖子裡又抽出了一張禮單,雙手遞給了季洛璃。
“我看看吧!”季洛璃走到了另一輛馬車跟前。馬車上的侍衛将篷布打開,和秦安遠那邊不一樣的是,這邊整整齊齊的摞着四個朱漆紅木的箱子,還有一卷卷包好的綢緞,以及幾張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子。
“哇,好漂亮啊!”縱是季洛璃覺得自己見多識廣,可是看到那一匹匹流光溢彩,觸手絲滑的綢緞也是極為震驚的,是個女人都無法抵擋抵擋這種誘惑。
“這,這太漂亮了!吳公公,這些綢緞在宮裡也不算常見吧?我沒見皇後娘娘穿過這種料子的衣服呢!”
“對,你現在看到這的種綢緞,叫盤雲錦。很是稀少,需要三個頂尖的織娘緊緊張張忙碌一個月左右才能得到一匹。而且盤雲錦織法複雜,工藝繁複,目前隻有江南織錦世家雲家才有這個技藝。每年産量不過十來匹,這其中一半以上都被送進了宮裡。皇後娘娘見太過奢侈,不好在朝廷命婦中間引起效仿,故從來不用它做衣裳。隻是用來賞人而已。您這邊得了三匹,平南王王妃那也得了三匹,其他兩匹皇後自己留着,還沒什麼計劃呢。”吳公公介紹的很詳細。
“還有這個,這個是淩霄紗,又輕又薄,如煙如沙;皇後娘娘那統共隻有三匹,全給你送過來了,說是您上次念叨着要用好料子設計一件華貴的衣服,所以......”吳公公的話沒有說完,可是那個意思很明顯,皇後娘娘對季洛璃的關心、寵愛絕不摻假。
“這可如何是好,不過念叨了一句,娘娘就這麼上心。吳公公,回頭您就轉告皇後娘娘一句,這些料子洛璃絕不會浪費,一定會設計幾件特别漂亮的衣服,到時候送進宮裡去!”
“娘娘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娘娘是喜歡我,才送我這些東西。可我也不能光接受不表示啊。放心,我有分寸,絕不辜負娘娘的好意!”季洛璃阻止了吳公公的話。
“這裡面是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宮裡流行的一些絹花首飾。皇後娘娘聽說你這邊會教女孩子學習這些東西,就讓知秋和憫冬将她不用的舊東西整理了一番,給您送過來!”
滿滿三大箱子的首飾絹花,雖然有些銀飾已經有些氧化褪色,有些絹花也不時興了,但仍不能掩蓋其中屬于頂級工匠的精緻、精細技術。
如頭發絲一般粗細的花蕊,活靈活現的動物形狀,大如碗口的牡丹絹花,小如螢火蟲一般的黃色野花,以假亂真,美不勝收。季洛璃一時看花了眼,竟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吳公公,抱歉!洛璃她看到喜歡的東西就這樣,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樣才好啊,說明皇後娘娘挑選的東西,洛璃姑娘是真心喜歡的,也算不辜負娘娘的心意。”吳公公倒是不見外。
“對了,我現在的公事完成了,現在是有點私事,當然也不全是私事,想要拜托秦院長一下!”吳公公突然說道。
“這有什麼拜托不拜托的,您說!”
“這位是汪翰林!”吳公公将一開始就被衆人忽略的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拉到秦安遠面前介紹道:“汪翰林,也算是我半個老鄉。是貞德三十五年的狀元郎,聖上命他編寫了一本《大宣紀年》,不是說讓在你這邊用那個你們新發明的活字印刷術印刷嗎?汪翰林就是過來協助你們的!”
秦安遠看了消瘦、局促的汪翰林一眼,汪翰林一個堂堂的六品官員,一屆狀元,竟然對着秦安遠露出了讨好的一個笑容。
“汪翰林,這.......”秦安遠當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見到這樣的人,沒有一點文官的清高,甚至沒有一個官員的底氣。在秦安遠看來那些沒品沒級的小吏都比他跋扈的多。
“汪翰林,是有點上不了台面。不過他的學識是沒有問題的,聽說你們這兒夫子不夠,我看汪翰林他就可以......”吳公公悄悄和秦安遠咬耳朵。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您的意思?”秦安遠不由問道。
“皇上沒有明說,可咱們不就是揣摩皇上的意思嘛。汪翰林替皇上辦了這麼一件事,本來他在翰林院就混得不如意,現在的處境那更是雪上加霜。皇上不可能寒功臣的心,不然以後還有誰敢替皇上辦這種得罪人的事,所以......”
“行,我明白了!您放心,也請皇上放心。汪翰林我一定會安置妥當的!”在秦安遠看來,皇上能把這種事情交到他手上,明顯是對他的信任,把他當自己人看。所以怎麼也不可能拒絕,不僅不能拒絕,還要把這件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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