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蒼山,白雪皚皚,凄厲的風聲吞吐着嗚咽,一片冰雪的世界,無情覆掩着這片大地。呼嘯的林海像在沉沉呼喚,呼喚蒼莽大地的盡頭,聲聲巨恸的悲鳴……我停下了手中的筆,筆尖顫抖着,寫不下去。鋼筆在紙上停留下了一個墨團。窗外,陽光照射着開闊的營區。遠處傳來年輕戰士的厮殺聲。周末,這幫小子還在加料,從我來到這開始,就一點點感受着我剛剛來到軍營的那段日子。那時候我和他們一樣,也是一個新兵,全身都是新兵蛋子的青澀和新鮮,懵懂地闖進我的軍旅生涯。現在,我已經是一名共和國軍官。肩上的軍銜記錄着這些年的沉浮軌迹。我送走一批批退伍的老兵,又迎來一批批新兵。我體會到了當年排長送走他的兵的感受,知道了他當時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桌前的筆記本:&ldo;寫什麼呢?我瞅瞅!&rdo;他要把本子拿過去,我按住了:&ldo;你不能看。&rdo;&ldo;得瑟,還不讓看。&rdo;他笑着撸了一下我的頭頂,我擡起頭對他一笑,他利索地解下武裝帶挂在衣架上,陽光照射着他挺拔矯健的背影,他轉過頭來,陽光籠着一張英氣勃發的面龐:&ldo;高首長又在做秘密工作了,行了,我不刺探軍情!&rdo;他沖我笑了,笑得又調皮又俊美,他戴上軍帽開門走進陽光裡,我微笑着目送他筆挺的背影走遠,走進明晃晃的陽光籠罩中。他是我的愛人。他在軍中陪伴着我,是他和我,一起走過軍中這些年的歲月。我想,在今後的人生,他就是陪我走下半輩子的人。我鋪平紙頁,目光回到那些文字上,看着停留在紙上的那兩個字。排長。我盯着筆尖,那裡漸漸恍惚,我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那年冬天快要結束的那個傍晚,我坐在營房的牆根下。蒼藍色的天空暮色四合,營院裡飄着夥食的飯香。有一絲溫濕的氣息混合在空氣裡,那是早春來到的氣息。焦陽坐在我的身旁,我們坐在台階上,在袅袅炊煙裡,一起望着暮色裡甯靜的軍區大院。焦陽抽出一根煙,遞給我,我搖搖頭,他放進了自己的嘴裡,點上了火。他從來不抽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煙。煙霧緩緩上升,焦陽和我靠在牆邊,聽着籃球場方向有節奏的籃球落地聲。天邊挂着晚霞,火紅地燃燒着天際線,勾勒出瑰麗的形狀,映着焦陽俊秀的側臉。&ldo;我走了以後,會不會想我?&rdo;焦陽轉向我,輕笑了一下,問我。&ldo;會的。&rdo;我回答他。&ldo;不要騙我。&rdo;他還是輕笑了一下,眼中浮現出我所熟悉的惆怅。&ldo;真的。&rdo;我側頭看着他,和他視線相交,焦陽看着我的眼睛,許久笑了笑,煙霧模糊了他的微笑。&ldo;謝謝。&rdo;我們就這麼坐着,他擒着煙,看着軍區上空蒼莽的天際。&ldo;終歸我還是帶不走你。這大概是我最大的遺憾。&rdo;焦陽說。&ldo;對不起,副教導員。是我食言了。&rdo;我低沉地說。&ldo;沒有。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帶走你了。&rdo;焦陽緩緩地說。&ldo;因為我知道,沒有什麼能再把你和他分開了。&rdo;幾個新兵跑着從營院前跑過。年後新兵下連,現在,我也是一個老兵了。巡邏哨上的戰友整齊地成一列,走過我們面前,他們荷槍實彈的背影融進漸漸深濃的暮色裡,和樹影融為一體。&ldo;有什麼打算?&rdo;我問焦陽。焦陽吸了一口煙,他白皙的手指夾着煙,動作有些生疏。他說&ldo;離開這個地方,去個新的環境。人總得換換地方。&rdo;兩天前,焦陽的調令正式到了,不是大軍區警衛營,而是出人意料的a集團軍,那支王牌中的王牌。不去舒服的大軍區機關,去了遠離城市的一線作戰部隊。據說這是上級做出的火線調整,為了補充政工幹部去最基層,也有說是焦陽自己向上級主動要求,放棄大軍區機關的舒适待遇,選擇去最艱苦的基層野戰軍。說法很多,但是焦陽本人并沒提起,我也沒有問過他。後來的這些年,我和他偶爾還有聯系,但是那時他為什麼會突然去a集團軍,我們從來都沒有說起過。a集團軍駐防地,那是個很遠的地方,遠遠超過大軍區和這個警備區的距離,遠離了這個省份。下午連裡為焦陽舉辦了一個小型的送别會,現在,焦陽的腳邊放着簡單的行囊,等待接他的車輛。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将軍,夫人跑了(重生) 愛的成人式+番外 八零牌錦鯉要佛系(穿書) 【刀劍亂舞】社會主義本丸建設+番外 全球變異:我靠殺戮成神 黑暗行 穿書之包子女主翻身記 逗比魔尊超愛哭,柔弱老公實力寵 (英美同人)足壇兮兮+番外 喜羊羊與灰太狼之萌萌小羊 與破産權貴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女朋友你克制點[重生] 快穿女配很迷人 舞男+番外 男神黑化之前[快穿] 張英明談戀愛 (逍遙同人)逍遙-楊逍文 救命!我穿進了閨密寫的瑪麗蘇文 妖月少年 玉雕師+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