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竹心驚,打直了脊背,右偏過頭,正對上邱甯一雙好看的眼睛。
“你,你是怎麼……”江白竹吞了吞口水。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邱甯嘴角微微上揚,長發在腦後高高紮起,水墨畫一般的秀氣面龐顯露無疑。他面前是一小盤薄厚均勻的肉片,每片肉上沒有半點油脂,顯然是他剛切好的。
他端起那盤肉,放到她眼前,又向侍從要了杯溫水捧給她道:“您不沾肥腥,不會飲酒,也不好飲牛乳,飲些溫水便好。”
江白竹接過水,欣喜于他還記着自己的習慣。不沾肥腥不會飲酒尚且不提,不好飲牛乳是因她這具身子的胃有些小毛病,喝了牛乳定會脹氣。
邱甯若還記着這些,勸他便更有把握了。她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既然被他識破了身份,江白竹便大大方方地摘下面巾,在對面英親王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眼神中,用刀尖挑起羊肉放進嘴裡。
這裡的羊肉滋味非常鮮香,沒什麼腥膻氣,食材本身是上乘,則不需要豐富的調料蘸料,隻用鹽簡單調一調味便足矣。
她很想立刻問清邱甯,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幫助北元,可惜場合不對,人多眼雜,她隻能默默吃肉。
邱甯除了與别人交談之外,都挺直了身子安安靜靜坐着,他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這種感覺,與他往日站在自己背後時,她感受到的視線無異。
天色漸晚。
殘陽如血,又白又淺的彎月已經挂在了天上,氣溫驟然下降,風更大了,而真正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蒙古包外的一大片空地上,最中央的位置正燃起篝火,薩鴻可汗呼喝着讓衆人都出去跳舞唱歌,繼續喝酒吃肉。
北元人能歌善舞,才出去沒多會兒功夫,許多人就繞着篝火圍成個圈,又唱又跳的,很是熱鬧。英親王看上去是想與自己說些什麼,可惜曼陀公主纏着他,定要拉他跳舞去,無可奈何之下,他尚沒得空來尋自己。
江白竹滿懷心事,披上鬥篷遠遠坐在一旁,看他們玩鬧。
“太後。”邱甯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在這别叫我太後,被人聽了去可怎麼好。”江白竹壓低了聲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奴才該如何稱呼您?”邱甯表情柔和,周身的氣場完全沒有黑化的凜冽感。看來離開自己這一年多的時光,他應當沒有遇到什麼太糟糕的事。
“叫我姓名,邬瑾兒就好了。”江白竹叼起一根青草,縱目遠眺。
言畢,兩人迎來短暫的沉默。
也許是邱甯知道,即便太後這麼說,他也不合适這麼叫。又也許是彼此都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邱甯率先打破平靜。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站起身沖她笑眯眯道:“奴才帶您去個好地方。”
江白竹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看了眼被他攥住的手掌,順勢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被他拉着走了。
邱甯長得更高了,縱然自己也在長個兒,卻仍比他矮了兩個頭,她把視線放平,僅能看到他的腰身偏上的脊背處。
這裡的氣氛與宮廷相比,自由度高了不是一個次元。在宮中的她,宛如金絲籠中鳥,錦衣玉食,卻處處受限,在這裡,則是無所束縛的飛鳥。她追着他的步子,撩起裙袍小跑起來,細細的風沙揚在臉上,引得她低頭捂住了口鼻,卻意外地不惹人厭煩。
人群的歡笑聲離他們越來越遠,邱甯放慢了步子,拉着她翻過一座小山丘,指着遠處道:“那裡是月亮湖,很美。”
有幾顆星星已在天上閃出明亮的光彩,江白竹看着形如彎月的湛藍湖泊,心神瞬間怡然開闊。
兩人走到湖邊一棵小樹旁坐下,偶爾有覓食的小動物從草叢鑽出。
“邱甯,你為何要效忠北元?”四下無人,江白竹直視着他的臉,想着今日定要把他給勸住了才好。
邱甯微低了頭,隻笑不語。
“到底是為什麼?”
“……”
“你倒是說話呀!我跑這麼遠來,可是專程來勸你的!”江白竹有些氣憤,語調拔高了三個度。
“您,專程來勸我?”邱甯瞪大了眼,滿臉都寫着驚喜,原本繃緊的身體,都因這句話而舒展了不少。
“是啊,我離開皇宮跑了這麼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容易嗎我,啊,就為了讓你懸崖勒馬,别再犯傻幫着敵國,我……”
還不待她細細索索的抱怨之語止住,邱甯便整個人撲了上來,餓虎撲食将她撲倒,她被迫躺平了身子。
“哇,你你你,你幹嘛!”江白竹下意識推他的臉和肩膀,好看的臉被她揉成了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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