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陸瑾立即回頭看去。
果然是宋淵。
看着向他走來的人,陸瑾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三百年前的清虛山,看到了每次下山回來,都會帶禮物給他的大師兄。
他記憶裡清風明月一般的大師兄,此時和宋淵的形象重疊。
小淺說宋淵已經放棄了之前的計劃,陸瑾還擔心小淺是被宋淵騙了。
但現在,看着這樣一身打扮,溫和淺笑的宋淵,這一瞬間,陸瑾也覺得,他是真的放棄了吧?
宋淵踏步上前,他看着陸瑾,說道:“小瑾,師兄來遲了。”
陸瑾微微搖頭,“不遲,隻要師兄能來,什麼時候都不算遲。”
“師兄,你是來祝福我和傅瑜的,是嗎?”
宋淵輕笑,“小瑾希望得到師兄的祝福嗎?”
“自然是希望的,我從小是師兄帶大的,師兄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自然是想要師兄祝福的。”
“是啊,在這個世上,我和小瑾,都隻剩下彼此了,那為什麼,不能我們一直在一起呢?像以前那樣。”
宋淵神情逐漸偏執,陸瑾歎了口氣,說道:“師兄,可是我們守望相助,這和我與傅瑜結為道侶并不沖突啊。”
宋淵神情固執,“我覺得沖突。”
“小瑾,你有沒有想過,你半步升仙,将來有千萬年的壽命,到時候傅瑜怎麼辦?”
“小瑾,能長久陪伴你的,隻有和你一樣的人。”
陸瑾閉了閉眼,說道:“師兄,吸血鬼是妖,人妖殊途。”
宋淵沉默片刻,“是啊,可是我能怎麼辦呢?能升仙之人不是我,我想長生,就隻能尋找其他的辦法。”
陸瑾眼中浮現一絲失望,“師兄,飛升一事,從不在天道,而在自身啊。清虛山傳人,皆有仙緣,是你自困其中,執念難除。”
“清虛山傳人皆有仙緣?”
宋淵輕笑出聲,他看着陸瑾,眼神滿是悲傷,“可是小瑾,清虛山傳人,從來隻有一個啊。”
“隻有你才有仙緣,我們,都不過是你登仙梯的墊腳石罷了。”
陸瑾搖頭,他終于知道,錯在哪裡了。
他拼命想解釋給宋淵聽,宋淵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小瑾,當年,你替我擋了三道天雷,師兄永遠記得,所以我害誰,都不會害你。”
“我自知天賦不如你,飛升無望,但若能助你飛升,師兄也很歡喜。”
“小瑾,師兄今日來,是來助你的。”
宋淵拿出那面已經拼好的魔鏡,喃喃自語的說道:“小瑾,和魔神勾結,是我錯了。但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害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能回到以前。”
說着,他拔出手中的長劍,硬抗着清風劍對他身體的侵蝕,也要将劍刺入自己的胸膛。
陸瑾震驚不已,他忙一手握住劍刃,想要阻止宋淵。
他的血瞬間滴落,滴在了魔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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