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聽到這個警告,她立刻緊緊跟着謝銘,哪怕被拽得胳膊都要斷掉了,也沒有抱怨。
謝銘見她乖乖聽話,便不再扯着她,抛下一句“跟緊了”,騰出手來對敵。
幾處殘兵且戰且走,雖少不得要從北軍兵力薄弱處突圍,但都心照不宣地往南走。
忽然,身後一直默默跟着的李姝發出一聲尖叫,謝銘下意識地回身砍翻一個眼看就要靠近的敵人,又轉回身來正面對敵。
李姝見狀,靈機一動,時不時地出言提醒,讓謝銘可以從容應對自己無法注意到的方向,倒也減輕了一些負擔。
如此又跑了一段,成功會和了東西方向的兩股殘軍,同時也遭遇追殺殘軍而來的更多敵人。
左支右绌之下,謝銘餘光瞥見一把鋼刀朝李姝的背脊砍去,但他的右手正持刀砍向身前的敵人,騰不出手來,他想也沒想,伸出左臂一擋。
霎時間,左手臂膀上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此時身前敵人已經砍翻,他随即一刀結果傷了自己的敵人。
李姝見謝銘為了保護她,不惜自己受傷,不由地道:“你……”可除了一個“你”字,她也說不出旁的來了。
多餘的話說不出來,心裡的震驚卻是實實在在的,這一刻,她心裡湧動着一股陌生的情緒,仿佛要撕破她的心髒跳躍出來。
她咬了咬下唇,眸中顯露幾分堅毅,跟緊謝銘的同時,分神從衣衫上撕下一塊布條,趁着身邊沒有敵人的喘息之機,上前快速用布條裹住他左臂上傷口。
謝銘看她一眼,微微愣了愣,便随她去了。
傷口才包紮好沒多久,他又繼續率衆往南突圍,李姝也依然将謝銘顧及不到的地方出言提醒,奇迹般地,兩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短短大半日功夫,原本養尊處優的少女直面了戰場血腥,抛卻掉原先的幼稚,快速成長起來。
******
這場突圍從前一日午時一直持續到次日辰時,所有人都已精疲力竭,但不得不持續作戰。
奔至一處山坳,謝銘望着前方擋住去路的山脈,又回頭看看殺之不盡的追兵,終于停下腳步,奮力将鋼刀刺入身前的土地,刀柄被震得左右搖晃,又慢慢停頓下來。
李姝不由問道:“怎麼了?”她此時也已疲态盡顯,但仍咬牙強撐,半句抱怨也沒有。
謝銘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并未回答,反而掏出貼身藏着的錦囊,打開口子,從裡頭取出一張紙條。
将軍那時說必得要在生死存亡之際才能打開,如今……
他望一圈僅剩下的幾千殘兵,大多都是身上帶傷,鬥志幾乎被消磨殆盡,前路被堵,後有追兵,生死關頭,莫不如是了。
他低頭看去,紙條上隻寫了四個字:天命如此!
謝銘将紙條捏在手裡,忽而仰天長笑,笑聲透着無限的悲涼,将軍這是在告訴他,事已至此,已經夠了,走投無路,不如束手投降。
如今,他才明白将軍為何叮囑他,要在生死存亡之際才能拆開錦囊,因為在這時候,他們已用盡了全力,哪怕就此束手,亦無愧于本心,無愧于家國!
此時,除了後頭的追兵,前頭的山脈和左後兩側,也已圍滿北軍,繡了“楚”字号的旗幟迎風飄揚,他們已經被包了餃子,插翅難飛。
他轉頭看着突然緊張起來的李姝,這女人本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張底牌。
但是,如今連将軍也告訴他,不如束手,“挾持”她還有何用。
“你走吧。”
李姝不明所以,看了看圍在四面八方,暫時沒有動手之意的北軍:“往哪裡走?”
謝銘将下巴一台,指向北方:“回去,向他們表明你的身份,他們不敢傷害你。”
“你……”李姝讀懂了他的意思,滿臉震驚,“你早已知曉我的身份?”
謝銘不答,動手摘下她頭上頭盔,散開發辮,拽着她回頭走向追擊而來的北軍。
那些人見他有所動作,又欲動手,他卻高聲道:“且慢,這是你們的公主,把她帶回去。”随後便将她往北軍那兒一推。
李姝正猶豫着,是就此回去,還是……繼續站在這個男人身邊,北軍中間突然分開一道空隙,身披铠甲的高大男子大步走了出來,威風八面,聲勢赫赫,正是李青山無疑。
他的聲音不辨喜怒,卻渾厚有力:“妹子,你還在站在那裡做什麼,回來。”
李姝不動,按理說她已經脫險,就該立刻回到李青山身邊,可是看着滿身狼狽的謝銘,她就是挪不動這個腳步。
謝銘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猶豫,也猜出了李青山的身份,沉默片刻,又道:“閣下便是李青山吧,不用着急,我不會傷害她,我們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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