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一拍大腿,随後答話将她拉回現實,“哎,忘了提醒小娘子别看窗外了,從這兒到關隘,沿路全是木樁吊屍。”
“這些吊屍是鎮星寨的手筆?”
“對,那些死鬼犯了大罪,不得全屍,也不準入土為安。”
“……什麼樣的大罪,竟連人死了都不放過?”
“反叛山寨,那是頭一宗死罪,其他嘛,大抵按軍法那套論刑。”車夫回頭問道:“小娘子,你可受得住?要不,咱們掉頭回去。”
裴花朝脫口道:“不,我要上鎮星寨!”
車夫點頭歎息,“你們這些小娘子,不論如何嬌氣膽小,愛慕起東陽寨主,便什麼都不怕啦。”
“啊?我沒這意思。”
車夫笑道:“小娘子莫害臊,你漏夜上山寨,能為了什麼?自然是守在關隘,等東陽寨主露臉瞧上一眼。遠近許多女娘都這麼着,大家見怪不怪了。呵呵,托了東陽寨主的福,老漢也多接幾單生意。”
說話間,他們到了第一道關隘,裴花朝找駐守的喽啰說話。那班喽啰遙見一個妙齡盛裝小媳婦出現,果然司空見慣模樣。
邊上一個執鎗胖喽啰對她搖手,“小娘子,你長大些再來。”
裴花朝打住腳步,問道:“敢問郎君,此話怎講?”
“咱們寨主往來的都是年長女子,十八九歲上下,你這會兒才及笄吧?”
一個長臉喽啰嘿嘿笑着踱過來,煞有介事上下端詳裴花朝。
“小娘子,你不行啊,”他豎起食指左右搖,一派行家口吻,“不夠風騷。還有,咱們寨主相好都是這樣、這樣的。”他雙手擡到胸前,朝外比劃一個誇張半圓,又往臀部後頭比相同手勢,而後自顧自吃吃笑了。
當衆受陌生男子品頭論足,裴花朝自是羞惱,礙于有求于人,不得不忍辱。
她軟聲道:“這位郎君,東陽寨主會見我的,他讓我……讓我随時上門。相煩郎君報與寨主知曉,寶勝的崔記商行,崔家裴氏前來拜見。”又掏出銀錢,道:“些小薄禮,郎君切勿棄嫌。”
“崔家裴氏?”長臉喽啰黑了臉,“你這女娘,我好意提點,你反倒欺心害人。”
“這……郎君何意?”
“喲,裝蒜啊?打從寨主搶婚,幾個女娘自稱崔家裴氏求見寨主,咱們禮數周到送上去,到頭來清一色假貨,連累我們吃挂落。”
裴花朝忙道:“郎君,我真是崔家裴氏。”
長臉喽啰嗤笑,“那我就是東陽寨主。咄,滾一邊去。”他把手一揮,拍中裴花朝捧了碎銀奉上的手,碎銀掉落地面。
裴花朝無計可施,愣在當地。胖喽啰上來拾起銀錢遞還給她。
“小娘子,甭使銀錢打點,寨裡不讓收。不拘你是誰,一旁等着吧,若是賴在關隘妨礙進出,咱們先就得攆人。”
裴花朝無奈,謝過那位給出忠告的喽啰,轉回車上等待。
長臉喽啰在後頭笑道:“人不可貌相,一臉斯文秀氣,看似好人家出身,居然天才亮,便上趕着爬咱們寨主的床。啧啧,自家漢子喂她不飽嗎?”其他人哄笑。
裴花朝險些氣哭,欲待辯白,怕得罪人,果真不得進寨;欲待落淚,思及得端出最好模樣吸引東陽擎海,妝花了可不行,硬生生将淚水咽回肚子裡。
她度日如年等到日上三竿,一行馬車載滿貨物駛向關隘,為首趕車的車夫是個老妪,發鬓斑白,面貌沉肅。
裴花朝乍見便覺那老婦眼熟,第二眼認了出來,那不是旁人,正是曾經護送自己回崔家的戴妪。她飛快跑向戴妪,因為行止異樣,關隘喽啰當她存心鬧事,揚聲喝止。先前刻薄人的長臉喽啰爽性揮舞長鎗趕人,一時沒留意分寸,鎗頭就要招呼到她身上。
裴花朝慌張閃躲,亂中腳踝一歪跌倒地上,她顧不上疼,伸長脖子向馬車那兒喚道:“戴妪,戴妪!”
長臉喽啰持槍作勢刺她,“住口,再鬧,爺劃花你的臉。”
“戴妪!”裴花朝奮力爬起叫道。
戴妪察覺騷亂,問了旁人,“怎麼回事,那小娘子是誰?”
旁的喽啰道:“回戴妪的話,無事,又一個迷戀寨主、魔怔了的婆娘。”
裴花朝嘶聲喊道:“戴妪,我是裴氏,寶勝崔家的裴氏!”
“裴氏?”一語提醒戴妪,一頭走來,一頭細察裴花朝形貌,随即喝開喽啰,又扶起裴花朝,“什麼風把小娘子吹來了?”
裴花朝忙道:“我有話回覆東陽寨主,請戴妪幫忙通報。”她思量自己若說有事找或求東陽擎海,那是她一己私事,于東陽擎海無甚幹系,戴妪未必會上心;說“有話回覆東陽擎海”,那便不同了,起碼東陽擎海是等她回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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