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
回到房中,沈清然仔細端詳着手裡的發簪,是宮中不多見的樣式,沒有想象的那般貴重,倒像平常可以帶出去的款式。
簪杆由檀木制成,粗細适中,光滑細膩,簪頭一朵玉雕的荷花,透着玉石所獨有的溫潤的淡綠,荷花周邊綴有小粒的珍珠與透明晶石,似瑩潤的露珠四濺,錯落有緻。
不論其他,這支簪子确實是沈清然喜歡的樣子,隻是不知道箫懷辰是想到了什麼要給她。沈清然甯願相信是偶然,是一時興起,是看不過去自己寒酸的樣子,也不願去有一些一廂情願的想法。沈清然明白,若跨過了那一條線,無論自己所猜是否正确,都十分麻煩,自以為是的親近十分可笑,現實的冰冷何嘗沒有見識過。
任逸的死始終是沈清然心中的一根刺,随着時間的推移,悲痛化為對箫懷辰的疏離。沈清然隻想守着自己,無端升起的欲望會毀了如今來之不易的平靜。
時光悄然流逝,日子如水一般平靜……
沈清然輕輕推開窗,寒風迎面撲來,她不住輕咳了幾聲,攏了攏身上的氅衣,外邊漫天飄雪,銀裝素裹,又是一年冬季。
那年沈清然進宮時,也是這樣冷的天氣,如今,已經有兩個年頭。
自去年中秋夜宴後,沈清然住進了甘露殿,此後定期給安王傳遞着消息,而箫懷辰傳召她的次數仍然是最多的,一年來殊榮不斷。
沈清然知道自己從中斡旋,處在一個危險的位置,可是這日子卻意想不到的平靜,安王從未有過懷疑,皇帝也沒有過不滿意。沈清然逐漸發現,這平靜的背後是皇帝與安王都沒有對彼此動殺心,一個為求安甯,一個為求自保,這些日子下來也算是相安無事,好似真的能安度餘年。
将近年關,千音閣裡也格外忙碌。
萍兒興沖沖地找到了千音閣的管事,一臉讨喜的表情,“姑姑,今年琴師出宮的名單下來了嗎?我還想早點走,陪我娘回家過個年呢?”
說着萍兒将一兩碎銀子塞到了管事手裡,管事了然,從旁邊的一沓文書中翻出一本冊子放到了萍兒面前。
萍兒喜不自勝,急忙忙翻開來看。
找了一遍又一遍,仔細了再仔細,萍兒的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心裡拔涼,不可置信地怔怔地問:“怎麼……沒有我的名字?”
管事喝了口手裡的熱茶,事不關己地說:“沒你就沒你呗,我怎麼知道。看完了沒?拿過來!”
萍兒失了魂般地搖頭,“不可能!我之前早就把名字報上去了,況且年歲也已經到啦,上面怎麼可能不批,是不是弄錯了?”
萍兒懇切的眼神讓管事覺得不适,果斷抽回萍兒手裡的冊子,“白紙黑字寫着呢!誰給你弄錯了,别在這兒給我沒事找事。”
管事不欲與萍兒糾纏,起身要走,萍兒急忙拉着她,不讓她走,嘴裡念叨着:“姑姑,是不是他們把我漏了,我塞過銀子的,他們和我說今年能出宮的。姑姑,您幫我去和他們說說,行不行?姑姑……”
管事被纏得煩,頓時沒了好聲氣,道:“你找我也沒用,有本事自己找上頭說去。給我松手!”說完,拂袖一甩,留下失了神的萍兒呆在原地。
回去的路上,萍兒走得極慢,越想越不對勁,終于一個不好的念頭鑽進了腦袋裡,她立即轉身朝秦雲颦的房間去。
萍兒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了秦雲颦的房門,正在梳妝的秦雲颦吓了一跳,臉色立刻變得不善,斥道:“你作死啊!”
萍兒盡量使自己語氣平靜下來,穩着聲音問:“是不是你,把我的名字從出宮的名單上劃掉的?”
秦雲颦微微一怔,目光些許躲閃,繼續照着鏡子描眉,回:“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萍兒說:“之前明明都說好了,我可以出宮,名單下來,卻沒有我的名字。你之前說你想留我在宮裡幫你寫譜子,是不是你從中做了手腳?”
秦雲颦對于萍兒的質問絲毫不覺得虧心,拿起一旁的胭脂繼續上妝,慢悠悠地道:“凡事要講證據,你平白污蔑我,小心我去掌事那兒告你。”
看着秦雲颦拒不承認的淡定模樣,萍兒實在氣急,吼道:“除了你還能有誰!”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你怎麼能這樣!”
秦雲颦将手裡的胭脂盒用力拍到妝台上,厲聲道:“你最好弄明白,你在和誰講話。”一雙惡毒的眼睛看着萍兒,說:“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拿我如何?”
秦家是官宦之家,要想背地裡做一些事兒易如反掌,萍兒無依無靠,無法與之抗衡。秦雲颦根本不怕萍兒的質問,她敢這麼做,就是算準萍兒有苦說不出,隻能乖乖地繼續幫自己寫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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