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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第1頁）
于是我跑到衛生間裡頭，用淋浴噴頭把頭發上的發膠洗掉。
手機響了，是富姐給我發的短信。“水哥，一樓09号房間，速來。”我把富姐拉黑，然後退出了酒吧的員工群。
頭發洗好了，我站在太陽能下擦頭發，不自禁的點開田小芳的朋友圈。田小芳的朋友圈很少記錄生活，我認真的翻，内容大多都是‘今天火鍋店培訓。’‘今天總公司培訓收銀員’……
全是有關工作的事情，看來是打進火鍋店内部了，我對着手機笑笑，然後關掉手機。
本來打算走了，偏偏這個時候，我聽到暖氣片發出嘶嘶的響聲。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走到暖氣旁邊查看。
還沒走到暖氣旁邊‘蹦’的一聲，我就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病床上，頭上包着紗布。床邊有人，我擡頭細細看。
是田小芳的腦袋。
“芳。”我喊她。
“芳。”我在喊她。
“我在。”田小芳爬起來，她的臉上壓着毛衣印子，兩條大辮子垂在身邊，一雙大眼睛瞪着我，嘴唇紅紅的。
“你醒了。”田小芳嗓音哽咽“醫生說你今晚醒不來就成植物人了。”
“沒事。”我看着她的小臉。
“我打算給你媽打電話的。”
“不用打了。”說完，我握住田小芳的手“我想回來了，你還要嗎？”
沉默，田小芳沒有說話，她低頭看着我。
“好。”過去了一個世紀，小芳答應我了。
眼淚留到脖子裡，小芳抽了一張紙巾幫我擦，我看着她的紅嘴唇，像極了十六歲那個下午，我和田小芳坐在門檻上，她嘴上塗着我買的口紅。
“芳。”我小聲叫她。
“嗯”他輕聲回答。
“你知道嗎？我出事的那一瞬間，腦海裡劃過好多場面。”
“都有什麼？”田小芳拉着我手。
“有我娘，我哥，還有我們家的小豬崽子，想放煙花一樣閃過我的腦海，最後一刻閃過的人，是你。”
“……”
“我們村的人說，看到的最後一個人，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别說了。”田小芳抽了一張紙擦眼淚“等會還要去火鍋店請假。”
……
田小芳請了一周假照顧我，酒吧老闆給我交了住院費。還讓員工來給我送果籃，大家分批來，一天來幾個，我病房的水果和牛奶推擠成山。
巧的是，小招和我住同一家醫院。不過小招住的是VIP病房，在醫院的最高層。
這一天，我們約好去看小招，我頭上纏着紗布，田小芳扶着我上電梯。
“你龜兒子被炸飛了也隻是傷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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