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算你哪門子哥哥!你莫以為我不知你腹内揣着什麼心思,修吾飒然他們幾個,可沒你這般喚得親親熱熱的!”
孟氏一瞅,四下無人,但也自覺多話了些,把柳眼微褶,拽住宜然的一截臂膀子,将她拖回琳琅閣。
入屋,孟氏把外罩的桃色攢珠石青葡萄紋鑲邊的錦裘脫下,方覺燥熱退散,看向身後怯怯懦懦不敢過來、支支吾吾言猶未盡的沒出息的女兒,恨意大生,“你就是沒魏赦那混賬有出息,别說魏赦了,你連二房的飒然都比不過,至少人家還值得讓姚氏誇上幾句,你确是蠢笨不堪的草包!”
宜然不服,小臉漲紅地反駁:“飒然那小妮子平日裡就知道吃,除了吃她什麼也不會罷了!哥哥,哥哥他是男子,我自然比不了。”
“還哥哥?”孟氏一聽氣得不輕,抄起一旁的雞毛撣子便要追過來。
宜然教孟春錦追攆得像隻走投無路的鴨子,尖叫着到處躲閃,嘴裡依舊沒有服氣:“飒然她和哥哥的關系,本就比不了我和哥哥!”
孟氏氣得,把雞毛撣倒拿,大步跨上前,一把就抽在宜然天生細嫩的胳膊上,啪地一聲,似二踢腳噼啪爆了,痛得宜然張口就喊,淚眼汪汪地鑽到了衣櫥角落裡,扯着一片淡海棠色的幔帳角,哭着不敢拭淚:“娘,我不敢了不敢了嗚嗚……”
孟春錦啐她一口,恨鐵不成鋼地舉着雞毛撣虎視眈眈,“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下流賤種!你死了心,魏赦就算被逐出府,被劃去族譜上的名姓,他也依舊是你兄長!這一點你給我時刻揣心裡放着!你這不知羞恥的,若再敢露出這些端倪來,哪怕隻教慈安堂眼睛最毒的老太太知曉了,我也仍舊打死了你,省得你敗壞門風,活着累我挺不直背來!”
孟氏說罷,又朝宜然怒喝:“聽懂了沒有!”
宜然隻抽抽搭搭,見母親又在氣頭上,哪裡敢反駁半個字,噎着滿嘴的氣,瑟瑟如鹌鹑地點頭。
孟氏将她打了一頓,稍消了口氣,面色微霁。
這逆女今日太過分了些,縱然魏赦真有心與那廚娘做些什麼,她推門入裡,兩人衣衫齊整,毫無證據,她身為妹妹也不能上前便質問,魏赦從小就聰明,他若是看穿了宜然那點兒心思,那便拿住了把柄,拿住了她的蛇頭七寸,以後随便拿到老太太那處去,宜然恐怕要脫層皮來,更别說以後風光嫁人的事了!
孟氏一想到這層,方緩和下的臉色,立時又變得微微泛青。她睜眼盯着宜然不住地瞧,自己生的女兒,模樣也周正,雖說比不得自己,甚至還比不得今日魏赦房中那廚娘,但也是魏家的嫡女了。她如今滿了十五,是該找個人家嫁了。
二房的潇然十四歲便許了人家,雖是遠嫁,但也是玄陵數一數二的鼎食大戶。孟氏必須為宜然籌謀一個好的婚事,把宜然塞上了花轎,她對魏赦的不恥、不軌之心才算完,這顆埋伏已久的地雷才不會被引爆。
孟氏最懊悔的,就是不該教宜然知道魏赦的身世!若是不知道,料想她也不會管不住自個兒起了邪心。
而魏赦……孟氏突然一激靈,立時猶如福至心靈,魏赦難道正是知道了蛛絲馬迹才回來的?
孟氏跟着臉孔發白哆嗦了起來,這事她必須先與老爺通個氣。
……
直至孟氏與她的女兒離去多時,再無任何動靜傳來,竺蘭的心才得以平複,終于安穩地揣回了腹中。正待告退,魏赦卻喚住了她:“用完早膳再走。”
竺蘭詫異地回眸,隻見魏赦重新脫鞋上床,于羅漢床一側,姿态悠閑地捧起了那本被扔到角落的《三字經》。竺蘭沒法抗命,隻好又回來。
她一如既往地小心爬上另側,處處留心,步步謹慎,魏赦卻眼也不擡地道:“吃太少了。我胃口沒那麼小。”
竺蘭不明白魏赦的意思,低低地道:“可是……我胃口就這麼小的。”
書冊之後,依稀可見魏赦微微蹙了漆眉。
竺蘭不敢多話,于是捧起了小碗,小聲細口地用起了米粥。
她的胃口是真的很小,一碗粥下去,便感到很撐了。從前也不至于如此,最艱難的時候,要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嗷嗷待哺的阿宣,她幾乎幾日不曾用米飯,熱米湯泡着饅頭屑便足夠了,也許是餓出毛病,至此以後愈發吃不得太多,稍微吃多了便胃脹。
胭脂釉色的小碗見了底,魏赦也翻過了一頁紙,書頁摩挲起來,瑟瑟地動。
一室光影如織,北風吹得寝屋内幽幽涼涼的,若赤足踏地,恐怕寒涼入骨。這羅漢床背後,則是折式的花梨胎骨雕填戗金屏風,屏如開扇,比羅漢床更為寬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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