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最終因為沒有送出去镯子,忍了口氣回去。
魏赦微笑着,對老太君行禮,“赦兒飯飽後易疲,祖母容諒,赦兒想回房歇了。”
老太君允了,魏赦轉身便走了出去。
他的大袖帶起的風撲到竺蘭的秀靥上,驚動了她耳頰兩側烏黑的垂發,竺蘭眨了下眼,魏赦已頭也沒回地離開了廳堂,背影如風。明明是占了上風之人,卻顯得很不悅。竺蘭握緊了他給的那枚玉佩,猜測,魏大公子或許是為了充臉面打腫了臉,心中舍不得這塊美玉而計較着。竺蘭想,她今日讓他這麼委屈,玉佩說什麼也不能再收了,一會兒回了便私下還他。
好容易捱到散筵,老太君偏又留她問話,竺蘭不得不為此又耽擱了下來。
等人走了,竺蘭随着老太君散步回慈安堂,沿途經過醉花陰的牡丹園,老太君停了下來納涼,金珠為老太君擦拭額頭之汗,老太君挨着涼亭美人靠對竺蘭笑道:“竺氏,老身瞧你不像是未嫁之身。”
竺蘭福了福身,“回老太君,奴婢亡夫已故去數年,已有一子。”
這幾日竺蘭早揣摩透了,當初為何慈安堂的金珠發了話,她就順利地到了魏赦身邊,因為老太太不想要待字閨中的小姑服侍魏赦,為了防備魏赦時不時的犯渾。如今老太君這麼一問,竺蘭心中更是肯定了,知道怎麼答最是有利。
“原來是如此。”老太君又笑了下,“那麼,可有想過再嫁?”
竺蘭道:“奴婢身份微賤,不敢作此想。”
“可想。”老太君望着碧波粼粼的水面,俯身投下一掌魚食,慈和地盯着水面争先恐後搶食的五色錦鯉,笑道,“這有什麼不可想,人之常情。你一人撫育兒子終是不便,況小子無父,将來誰來為他撐腰呢。”
竺蘭頓了頓,望向老太君幾縷銀發如霜的背影,又道:“但奴婢,對亡夫不能忘懷,亡夫從前教過奴婢文辭,也曉得‘之死矢靡它’,讓老太君見笑了。”
她的口吻,充滿了志不可奪的堅毅和韌勁兒。
倒是好多年,沒見過這般死心眼的女子了,老太太怔了怔,似想到了什麼,恍惚地一聲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
蘭兒:之死靡它。
和魏赦在一起以後——
蘭兒:為什麼打臉也會輪到我?
第20章
竺蘭從老太太這裡得勢,立馬掉頭回臨江仙。二房的醉花陰置景精緻,遍布水榭回廊,疊巘怪沼,竺蘭險些迷了路,轉到日頭偏西,才終于找到了主院外門,過門、拐入廊院,入抱廈,最終停在了魏赦的寝房門外。
她停了下來,定了定呼吸,神色舒緩,推門。
屋内光線冥迷,竺蘭以前來魏赦大多把屋裡所有的燭台都點亮了,這一次意外地黑漆漆的,隻有一縷随之被抛灑而入的陽光,還因為竺蘭擔憂恐驚動了魏赦,被頃刻間阖上的門擋在了雕花菱格之外。
眉雙一旁伺候着,把雙耳金銀錯雲紋博山薰爐蓋攏上,裡頭壓出淡淡煙氣,眉雙甩了下手中的香柱,擱在爐身上掐滅了,回眸看向推門而入不請自來的竺蘭,眸光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平複了下來。
竺蘭的視線轉到折角床榻,青幔畢收于金簾鈎,若開扇般呈倒折角,隐隐露出裡頭錦衾高卧、睡得仿佛好夢正酣的身影。正是魏赦。
竺蘭原本便揣摩不透,方才魏大公子離去時那态度,到底是因為她的愚笨而妥協,所以感到屈辱,還是智擊孟氏而快慰,或是為了損失了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而懊惱,這時重重感覺壓上心頭,竺蘭頓了頓,一時也不知如何做,作為家仆總不能把魏大公子喚醒。她看向了眉雙。
眉雙作了請的姿态,意思在明确不過,請她先出去。
竺蘭扣着手中那枚已被捂得發燙的暖玉,神色略顯僵硬,隻點了下頭,慢慢轉身,先走了出去。
出去以後,竺蘭也沒有立即離開,掌中依舊握着暖玉,想道,他還是生氣了,生自己的氣,雖這幾日他不在府中,但她被大太太從臨江仙主院裡挑了出去,竟沒問過他這個主人,而自己也沒通禀,他這個主人家是可以生一點氣的。在加上筵席上,他不情不願地用了鵝肝,必定也耿耿于懷着。
她這麼想着,身後又傳來輕微嘎吱聲,卻是眉雙走了過來,“你有什麼事麼?”
竺蘭把來意說明,仔細觑着眉雙臉色,眉雙聞言,微微笑道:“原是如此,可我覺着,公子他并沒生氣啊。”
“是麼?”
眉雙神色溫和,不見半點作僞,竺蘭隻好放棄胡思亂想,又聽她道:“公子方才說,是他讓你受了委屈,忙了這幾日也該累了,請你早點回去歇了,天大的事明早再說。又說讓你,明兒一早熬碗粥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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