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湯羹,魏赦掌中的碧綠青瓷小盞落在了案上,他的桃花眸子笑眯眯的,眼周似蘊着層如調淡了的水彩般的淺淺粉色,似是精神不濟所緻,但添在魏赦身上卻顯得分外妖異而美。竺蘭愣了一下,手掌突然一暖,她猛地垂目看去,正是魏赦的一雙手将她的素手捉住了,她往回抽,他不讓,捏得正緊。
“做甚麼?”
她微愠道。
魏赦道:“近日江甯流言四起,你沒聽說過?”
竺蘭奇了,她近日裡在魏府深居簡出,閉目塞聽,什麼流言,她可沒聽過。
魏赦扯了下嘴角,悠悠道:“近日有一則流言傳出,言你為我魏赦外室,阿宣,乃是你我無媒媾和所生之子。傳得倒是有闆有眼的,說實話,若不是作為當事人被牽扯其内,我都快信了。蘭兒,你竟還不知。”
竺蘭微微吃驚,沒有想到是哪裡傳出了這般的無稽之談,且先不說魏赦了,要她做他人外室,竺蘭是萬不能容忍的。她是宣卿明媒正娶的正妻,縱然宣卿身份低微,可能在江甯人看來不算什麼,但甯為屠戶妻不做王侯妾,竺蘭這一生就沒想過給人做小。再加上,他們又往阿宣的出身上潑了一桶髒水,竺蘭怒不能遏。
于是魏赦便沒壓住,任竺蘭抽回了手去,她咬牙道:“胡說八道,全是污人之辭。”
魏赦一動不動地凝視着竺蘭臉色,末了,順從地點頭:“對,他們胡說八道。”
竺蘭惱火,又乜了眼魏赦:“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話一出口,她便抿住了唇,曉得自己又犯上了,但偏偏不願對魏赦服軟,皺眉把臉轉向了别處。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魏赦湧上來一陣委屈,盯了竺蘭那白皙雪膚的側顔半晌,道:“我是壞人。可流言不是我傳的。”
男人的嗓音聽起來,竟仿佛有幾分滞悶憋屈?
竺蘭一愣,又掃向魏赦:“若不是魏公子幾次三番地那般出格地對待阿宣,我想,他也不會被人盯上,更不會傳出這則流言了。”
她語調微沉,雖面色是恭敬的,但話中之意卻充滿了不客氣,魏赦的長眉從中一折。他知曉她會為了這樁流言而生氣,畢竟,她的心裡隻有她那個因為死了在她心底便千好萬好無一處不是的夫君。眼下她是因為這則流言對他有所遷怒而已。
為女子者,無不在意名節二字。此二字從前能救竺蘭于地痞惡霸之手,卻也能害了她。他知道她在意。當下也不能為自己辯解什麼。
他又看了她因為隐怒而浮出微微粉紅,那猶如清水芙蓉般的俏面半晌,默默地念了一句什麼,又道:“我要對誰好,并不需要避忌誰,或者任何名聲大義,旁人若瞧不慣,是他們眼皮淺手太長管得寬,于我無損。”
竺蘭一聽,秀眉更是攢了起來,有些惱魏赦怎麼還不懂,非要将她們母子架在火上炙烤,正要說話,雙眼瞥過去,魏赦卻忽道:“但我以後會收斂。”
不至教你為難。
竺蘭卻頓住了,愣愣地望着魏赦不動,要說的話含在唇間,卻到底沒有說出來。
這時,老太太身邊的女侍金珠入了後廚房,站定,原本平靜的眸光在掃向屋内,發覺大公子也在時,卻突然冷了一冷,露出些許不快來:“竺氏,老太太命你過去。”
竺蘭心亂如麻,實不願再繼續面對魏赦,忙起身用圍裙擦淨了手便要去,誰料隻邁出了寸步便被身後魏赦抓住了玉腕,她一愣,心頭突突地跳,方才不是還說會收斂麼。魏赦卻将她扯在了身後,揚唇對金珠微笑:“老太太找人麼,不妨找我吧。”
“大公子……”
魏赦揮袖,打斷了金珠的話:“竺氏累了,祖母要知道些什麼,問我亦是一樣。”
金珠不敢違逆,隻好點了頭。
老太君左等右等,隻沒想到,等來的竟不是竺氏,而是魏赦。一見魏赦,老太君的面色便沉如冷霜,恨不得揮杖擊之,見他邁步入内,還沒見禮,老太君突然喝道:“跪下!”
老太君老态龍鐘,聲音卻渾厚無比,魏赦勾了下唇角,立即從善如流下拜:“祖母。”
老太君開口便冷冷質問:“先說,那竺氏之子,到底是不是你所出?”
這是當下,老太君最急于弄明白的事。
魏赦彎唇:“我倒很希望是,可事實偏不。”
老太君凹了眉,将信将疑:“但我觀那幼子,與你眉眼極為相似。”
魏赦又是一笑:“這也巧合,竺氏之夫與我便有幾分相似,竺氏之子随父而已。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這本不奇怪,奇怪的不該是有心人拿這做了文章,欲從中謀獲什麼見不得光的好處麼。祖母一向耳聰目明,怎麼這時卻又想不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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