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則咬牙想着,他雖得罪了魏赦,可又不是他出的下三濫的招兒,他一定要殺了那賤人!
他轉身大步地離去。
慈安堂外懸着的镂金鳥籠裡,各色的畫眉鳥啁啾着,撲棱着羽翅,似被廊檐外的昏黑風雨所驚動,是如此不安。
老太君沉靜地望向窗外,雨聲在耳邊聒噪。
江甯這裡消息靈通,作為魏氏的主心骨,俨然有三頭六臂,得知魏赦入神京以後,她這一顆心就時時懸着,沒有放下過。以往陛下是怎麼待魏赦的她清楚,倒不擔心這一次陛下翻臉,就隻是怕魏赦倔得十頭牛都拉不住,萬一忤逆觸怒了陛下,倒為他自己招緻禍患。再加上一個虎視眈眈的太子殿下,境況如何,實在不容樂觀。
但好在,後來又聽說,他和竺氏離開了神京。
她老婆子這顆心才算放下了些,赦兒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他不慕榮利,無心侍奉權貴這點她非常清楚。隻是不知他離了神京以後,可還有什麼庇佑,又該往何處去落腳?
南直隸這塊兒水路發達,一向是朝廷最為重視的風水寶地,高祖爺起兵,就是發迹揭竿于江甯,因為得了民心,很快占據了整個南直隸,最終義軍發揚壯大,一舉推翻了前朝暴.政。
她私心裡希望,魏赦還是能夠回來,哪怕不在江甯,便是在蘇城、淮陽,或是别的地方,也好過一人流落在外,居無定所。
如今想來,她也怨怪自己當年給了魏新亭過多的話語權,讓他輕而易舉地将赦兒發配到了淮陽,若不如此,也沒這麼多的事兒。
一縷涼風拂開竹簟吹了過來,吹得老太君額角脹痛,金珠忙過來攙扶她,老太君按住了金珠之手,頹然說道:“我也得認命,老婆子我确實年事高了,到了這把年紀,怎不希望孫兒們都在跟前?潇然一早地出了閣,去年,宜然也出閣了,修吾也大了,出去謀差事去了,眼下就還剩下飒然讨我歡心……可她也大要及笄了,今年,也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該給她物色一個,總不好讓她為了陪我一個老太婆,就耽擱了自己的好親事。可惜我眼下也是有心無力,隻能盼着她爹娘能給她好好張羅。”
金珠将老太君扶到羅漢床旁,細緻地替她将钗環與攢東海白玉海棠浮繡石青眉勒摘下,擱置到一旁的妝台上,便又走了回來,侍奉老太君為其脫履:“宜然小姐的婚事,老太君也不必太擔憂,連玉陽姚氏也誇了咱們三小姐好風貌,不輸神京的名媛貴女。”
“她?”老太君皺眉瞪眼,随即搖了搖頭。
玉陽姚氏是個靠不住的,也不可信。
“老太君既然心裡記挂着,要不這次等大老爺回來,便好好同大老爺說道說道,讓他将大公子找回來?”
金珠扶着老太君睡下,又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
老太君無可無不可,一陣沉默不言。
要是靠不住,魏新亭才是真個靠不住!才當了這江甯知州幾天,位置便都岌岌可危了,他就是個草包!
每每想起,她都感慨自己教子無方,魏家的男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魏新亭這一代還有個魏公桓能稍微挽回尊嚴,老大和老三是一個賽一個地不争氣!
幸而修吾随他爹,不然,這大廈遲早傾塌!
一想老太君愈發頭痛了,揮手道:“不找他。你下去吧。”
“是。”
人走了,簾幔靜了下來,紋絲不動。老太君側卧于内,靜靜地想着,她雖然也想讓赦兒回來,但魏赦恐怕……對江甯魏氏抵觸得沒一丁點好感了。他早已知道,他是陛下之子,正兒八經的龍子,魏家對他而言,不過隻是一片淺談而已。萬戶侯于他,沒什麼好稀罕的。
……
漠河村風平浪靜地住了三個月,竺蘭的肚子漸漸地大了起來。魏赦以為,将來她生産,待在漠河村連像樣的穩婆都找不着,過于危險,竺蘭寬慰她,頭胎阿宣還是豆花嫂接生的,她們都有經驗,但魏赦仍然放不下心。
他的母親因為生他難産,落了一身後遺症,無法醫治,後來亦是郁郁而亡。婦人生産的事,魏赦不敢當作小事,竺蘭又問他,該往哪裡去為好?
魏赦放了一張輿圖在屋内,讓竺蘭自己挑。
深夜,窗外跫音四起,蛙聲一片,無數的螢火落在了窗棂之上,襯得夜色更為悄然幽邃。
突有一道撞門之聲,魏赦回身與竺蘭對視一眼,示意讓她安心在榻上坐着别動,他自己起身去拉開了木門,吱呀一聲,一道墨綠的身影伴随着燈下流蚊現身,來人轉過身,與魏赦照面。他微怔,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福全公公。”
“當初魏公子走得匆忙,陛下有一物沒來得及交給魏公子,還請魏公子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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