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年應了下來,此時林老爺子正拄着拐杖過來,他連忙伸手去攙扶,笑着道:“林爺爺,我瞧着您越來越精神了。”
林老爺子呵呵一笑,忍不住道:“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咱們家也算是雙喜臨門了,等過一段日子,漱畫也快生了,你跟唯唯的訂婚儀式也該準備起來了,老頭子我當然高興。”
季時年臉上的笑意漸漸苦澀,那天晚上答應過不再逼她。
他不能失信。
“林爺爺,不着急,唯唯還上學呢。”季時年輕聲說道。
林老爺子唔了一聲,笑意淺了些。
他很喜歡年年這孩子,也很想讓他跟唯唯修成正果,對他跟死去的季老頭,也都有個交代。現在季時年的推诿與拖延,讓他心中有些不悅。
“等唯唯回來說,”林老爺子上下打量着他,思忖半晌道:“你跟我到書房一趟。”
季時年笑容苦澀而無奈,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會讓林老爺子不悅,但他必須這麼做,否則便會失信于林唯唯。
對她,他不想失信。
書房。
淡淡的檀香萦繞在房間裡,耀眼的陽光灑進一絲,打破了這裡古闆而清冷的氣氛。
季時年扶着林老爺子坐下,沉默的站在書桌一側,目光遊離在黑白台燈上,一隻公主粉的絲帶安安穩穩的挂在上面,一看便知道是誰的手筆。
她似乎格外偏愛粉絲系的東西,玩具熊,房間,書包,衣服……他隐約記得,小時候她最愛的也是這顔色。
原來她一直都未曾變過,那麼到底是什麼出了差錯……是他麼?
以前父母尚在的時候,他不明白這份婚約意味着什麼。
後來等明白了,少年的傲氣卻讓他下意識的抗拒——他不願意寄人籬下,不願意吃軟飯,更不願意被那樣一個跋扈霸道的小公主呼來喚去,更奈何,她讨厭他。
再回首,心頭隻剩下懊悔。
如果當初他心平氣和的跟她談談,或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林老爺子在叫他的名字,季時年恍惚回過神,輕聲道:“唯唯,怎麼了?”
話出口,四目相對無言,氣氛陷入冰點。
林老爺子臉色稍緩,心頭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兒,他現在卻是看不懂他們之間的關系了,既然喜歡,早早地訂婚不好麼?一直拖下去,他心中很不安穩。
“年年,跟爺爺說句實話,對于婚約,你到底是什麼看法?”林老爺子蹙眉問道。
季時年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您給我一點兒時間,唯唯她……她對我有些意見,我會盡快跟她解釋清楚。”
盡管季時年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可了解之前林唯唯各種騷操作的林老爺子,很快便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節所在。
不管這小姑娘再怎麼機靈,再怎麼狡猾,說到底也是個丫頭片子,又怎麼能瞞過他的眼睛,隻不過是他一直不願意否認罷了。
林老爺子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像是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感情是最勉強不得的事情,當初定下這份婚約隻是希望她日後有人好好照顧,也算滿足她的願望。
她打小-便想嫁給心心念念的年哥哥,如果不是他們的疏忽,她也不會傷得那麼嚴重,可林老爺子怎麼都沒想到,當這一切真的如她所願之時,她卻不願意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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