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留着短發,戴着一頂黑色帽子,穿梭過人群,徑直走進一條髒亂不堪的巷子。
巷子外有一扇鐵門,但是已經鏽迹斑斑了。
漆黑的眼瞳靜靜掃過,而後,伸出手,輕輕推開。
鐵門發出難聽的聲音,少年并不理會。
腳下踩着的青石闆有了些年頭,巷子兩側的房屋也是老舊的。
這是S市最貧窮的地區。
與外面的錦繡繁華格格不入。
當走到深處的木門前時,他終于停了下來。
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
屋内的灰塵四起,蛛網密布。
在最前方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盒子,盒子的上面,是一張黑白相片。
相片上的女人很美,那微笑的模樣如同仙女。
但是,隻有他知道,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仙女。
那些瘋狂的模樣一直深深印在他腦子裡。
“媽媽。”蘇紫菱嘴角微勾,“我又來看你了。”
牆壁上黑色猶如墨汁的水漬已經入白牆融為一體,在幾年前,它還是鮮紅色。
少年拿出紙巾,将照片擦拭幹淨。
眼神溫柔道:“抱歉媽媽,來晚了,讓你變得這麼髒了。”
少年擦拭完,又将相片放回原處。
繼續道:“我明天要去一趟C市,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蘇紫菱站起身,重新理了理衣服,轉身之時,他微微頓住,随後,回過頭,一對眼瞳靜靜凝視着相片上的女人。
“媽媽。”他忽的問道:“你是愛我的吧?”
風吹過,卻無人回答。
啪嗒一聲,桌上的相片突然被風吹倒了。
那玻璃砸在地面上,霎時碎裂。
飄出來的相片露出了女人的半張臉。
怎麼看,怎麼猙獰。
蘇紫菱靜默片刻。
垂下眼眸,而後笑了。
他懂了。
媽媽,大概。
永遠,都不會愛他。
因為,她的心裡,在很早以前,已經住了一個女兒。
那個剛出生,還沒來得及哭泣,就夭折在醫院的女兒。
——蘇紫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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