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雲其實也聽說了令大軍照顧不周的事情,隻是鄉裡這種事多了去了,這時候的老年人就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意接,怕黏自己手上。她這樣出了門子的閨女回娘家指手畫腳更招人嫌棄,娘家嫂子一句“你伺候得好你拉走”就把人堵得死死的。陳穎更是出了名的厲害,她也是要掙錢養家的人,自己沒法在家伺候,也不敢多管。
這會兒大姐都打電話過來了,而且保證了最多一個月她就過來接人,令雲就跟丈夫王鑫商量,王鑫對自己這個大姨姐一向佩服,聽說是她的意思,二話沒說便點頭同意了。令雲這才給大哥令大軍打電話,讓他開門,她接老爹到家裡住一段以時間。
令大軍接手照顧令老頭後,很煩其他人探望詢問,先是在電話裡把令岫噎回去,然後跟每周末去探望的春月發了通脾氣。
春月性子潑辣,最是不讓人的,加上本就不滿大伯對爺爺不好,當時就狠狠得頂了回去,兩人聲音高,鬧的鄰裡街坊群都來看熱鬧,傳的沸沸揚揚。至此之後,令大軍幹脆直接把大門鎖了,鑰匙都自己帶着,他不在家,誰都進不了院子。春月進不去院子了,才着急的給大姑令岫打電話。
這會兒令雲打電話說要接老爹去住一段時間,令大軍也松了口氣。第二天上工之前,便把鑰匙留下了。王鑫和令雲開着三輪車到令大軍家門口,兩人找到壓在門口石頭下的鑰匙打開門,進屋一看,饒是令雲一向神經大條,也心疼的直抽氣。
屋裡靠東牆放着的小床上胡亂堆着一床被子,令老頭垂頭坐在床頭的單人沙發上,兩隻胳膊都擱在沙發扶手上,小臂與沙發扶手綁在一起,幸好上身穿着棉襖,繩子隔着棉襖。隻是那棉襖雖厚卻敞着懷,下身隻穿着單褲子,腳也光着,黑布鞋這邊一隻那邊一隻,整個屋子裡都彌漫着一股子尿騷味兒。
令雲喊了聲“爸”,令老頭一點反應都沒有,令雲吓了一跳,撲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才松了口氣,一摸手腳,涼的像冰一樣。
令雲一邊解繩子一邊道:“這麼冷的天就給穿成這樣,早飯也不知道吃了沒有,我還以為外頭傳的過頭了,誰知道他是真這麼狠心。”
王鑫裡外溜達了一圈,發現正房堂屋的大門鎖得死死的,感情這是隻讓進院子的意思。聽到屋裡令雲喊他幫忙,連忙回屋去。
聽着令雲說早飯,他指指旁邊小桌子上的碗:“裡面泡了半碗蛋糕,也不知道喂了幾口。他六點多就得走,自己都懶得吃,會給咱爸弄?這早上吃一口,中午不吃飯,晚上回來吃一口,再這麼着,咱爹不凍死也餓死了。”
令雲已經把綁着令老頭胳膊的繩子解開,棉襖也扣上了扣子,跟王鑫商量道:“咱姐說天冷了,讓咱拿着咱爸的厚衣裳,前段時間她都洗好放在東屋衣櫃裡了,你去找找吧。”
王鑫冷笑道:“找什麼找,到哪兒找,堂屋門鎖得死死的,屋都進不去。”
令雲詫異道:“堂屋門鎖着的?”
王鑫罵道:“可不是,當咱是賊呢,怕偷了他的東西,肯定是老大婆交的。”
王鑫跟陳穎不對頭,兩家又住得近,大大小小的矛盾沒斷過,王鑫當面叫“大嫂”,背地裡每每稱呼起來都是喊“老大婆”。
令雲無奈,隻得道:“那把這兩床被被子抱走鋪車上吧,外頭這麼冷,咱爸禁不住。”
王鑫到床邊彎腰抱被子:“這麼窄的床,隻夠咱爸自己睡吧,咱好大哥晚上不知道咋伺候咱爸的。”
這間廂房和令老頭原來住的東間隻隔了一堵牆,牆上開了一扇大窗,這會兒窗戶開着,王鑫探着身子看了一眼道:“噢,估計是在東間隔着窗戶伺候的,那邊的床上也有被子。”
令雲想起大姐叮囑的,令老頭身邊不能離人的話,再看看大哥這邊白天一整天不在家,晚上隔着窗戶照看的做法,心内五味陳雜,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王鑫把被子在車裡鋪好,回來道:“咱爸這被子味兒雖然有點大還挺暄乎,這是新被子?老大婆咋這麼舍得。”
令雲搖頭道:“她哪兒會舍得,這是咱姐打的,咱爸咱媽一人兩雙,咱哥和春風死活不用咱姐給咱爸置辦的東西,她自己不好意思用,要不然哪兒還輪得上咱爸。還有那些羽絨服、保暖衣,都是好衣裳,去年她說咱爸不在家也穿不着,放着也是放着,非讓咱哥穿,咱哥這回甯死也不穿,她這才消停了。一會兒你找找這屋,說不定咱哥把衣裳放這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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