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昱來這一趟,自然不隻是為了吓唬吓唬姑蘇的官員,他在第二天就見了姑蘇最大的鹽商。
此人名叫薛良駿,姑蘇人氏,祖籍開始就在姑蘇制鹽。若不是沿海有鹽商能與之抗衡,他早就做了大澤第一鹽商,許成為皇商也不過時間問題。
隻是在冉昱看來,這樣一個人,翩翩有禮卻與水運漕幫關系密切,能在自己突然接見的時候拿得出賬本來。這本身就很奇怪——一切太完美的東西,往裡細挖都能發現很多問題。
要麼,薛良駿沒有任何問題,無愧于心。要麼,他早有準備。
看看聶成文大人一臉輕松的模樣,冉昱自然選擇第二個可能性。
薛良駿是個保養得宜的中年男人,卻蓄着兩縷美髯,行動舉止間無不在告訴他人,這是個習慣發号施令的人。
冉昱坐在上首位,随手翻動着賬本,笑意不減。這賬本太完美了,沒有什麼好看的。
冉昱合上賬本,歎息,“江南這兩年,澇災竟是如此嚴重嗎?”
薛良駿坐在左手第一座,聽見了冉昱的話,他拱了拱手,也跟着歎息,“侯爺久在關外不知道,江南多雨。有時候一月兩月都不止的,不僅耕田被淹,鹽田也是一樣。耕田被淹,莊稼或許還能有存活的,可是鹽田若是被淹,那是一點什麼都留不下來啊。”
冉昱點點頭,“這個本侯知道,隻是,”他點點賬本上,“四五年前,姑蘇每年的鹽産量能有六十萬石,前年開始,姑蘇每年的鹽産量隻有将近五十萬石,這中間将近十萬石的損失,皆都是因為澇災所緻?”
薛良駿正要說話,冉昱又道:“若是因為澇災,那麼本侯就要去問問皇上,為何江南澇災,隻有姑蘇鹽産受損,沒有聽聞其餘地區上報損失,是否其中有隐瞞,是皇上還不知道的。”
薛良駿語塞。他看着冉昱,原本隻以為這是個隻會帶兵打仗的武夫,沒有想到,這位長安侯在這種事情上的嗅覺會如此敏銳。
“薛公怕是還是有事情沒有如實告知本侯啊。”冉昱笑笑,他站起身來,“罷了,本侯先去鹽田看看,其餘稍後再提。”
冉昱說要看鹽田,薛良駿自然不敢不從,領着人就去了鹽田查看。其實看不出什麼來,現在六七月裡天氣炎熱,别說澇災了,就是雨都沒下幾滴。
冉昱負着手看着太陽底下白花花看得人眼暈的鹽田裡,帶着草帽被曬得黝黑的工人們,輕聲道:“薛公說,是三四月裡的澇災導緻了鹽田受損,現在這樣可是維修好了?”
薛良駿連連點頭,“是,是修好了,草民哪裡敢耽誤了鹽産的...澇災一結束,我們就修好了...”
“既如此,澇災是何時開始,何時結束的?都淹着了哪些地方?有誰上報了損失?都有記載嗎?”冉昱轉向聶成文,問道。
聶成文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
冉昱側過臉看着聶成文,又看了看不吭聲的薛良駿,輕聲道:“聶大人,本侯來之前,皇上跟我說,聶大人家的兩位小姐已經許配了太子。叫我問候聶大人。可是。”
他前面的話,原本有些安撫的意味的,但後面的可是二字,卻叫聶成文提起了心來。他知道冉昱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也就是說,冉昱就算是在這裡宰了自己,隻要皇上接受他的說法,那自己就是白死了。
“可是,聶大人叫本侯有些失望了。”冉昱側臉線條鋒利,即便是在邊關待久了,這位殺神依舊是白皙公子如玉,可是一雙眼睛黑沉氣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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