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我又變老了,好醜啊,花伏零,花伏零,我該怎麼辦啊!”
花伏零還是當年的小女孩,她愣愣地站着,機械地重複道:“白姐姐不用擔心,白姐姐是最好看的。”
白袖楚伸出手,輕輕撫摸着花伏零無暇的臉龐:“好嫩啊,滑滑的,真好,作妖真好,永遠年輕漂亮,要是……要是能把你的皮剝下來給我就好了……”
花伏零:“白姐姐想要,我就剝。”
“傻瓜。”白袖楚伸手點了一下她的眉心,又自言自語道,“老了,隻是換一副年輕的皮,又有什麼用呢?”
生老病死,人逃不出的宿命。
如果……如果能不做人,就好了。
白袖楚摟着花伏零,一下一下慈愛地摸她的金鈴铛,微微笑起來:“這樣我就能長生不老,我們也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白袖楚開始絞盡腦汁尋找長生不老的辦法,花伏零像一隻提線木偶,聽話地為她做任何事情。幾十年過去,白袖楚試盡一切辦法,其中不乏一些很殘忍的偏方,生食心肝,吸人靈質……葉危試圖做出扭頭的動作,有些看不下去,停在他身上的蜂鳥将小小的翅膀張開,護住他,好像要遮住他的眼睛。
可是梅樹并沒有眼睛,沒有,卻又是無聲的見證者。這隻小笨鳥努力地想為他遮住,葉危看着好笑,雖然擋不住他的見證,但被小鳥毛茸茸的翅膀抱着,卻也有些溫暖。
不知過了多少年,白袖楚老得彎了腰,雙手如枯木,一身全是黃褐的老人斑,她終于遇到了一位道士,那瘋瘋癫癫的道士見她苦尋長生而不得,大笑三聲,笑話她:
“女施主,您這是拿着金飯碗要飯呢!”
白袖楚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此話怎講?”
那瘋癫道士用白毛拂塵指了一下花伏零,笑笑着道:“這位施主,聽說過化神嗎?”
葉危聽得一怔,他對“神”這個字眼格外敏感。當年他在道淵閣的摯友,就是化神了。
世間有人、有鬼、有妖,還有跳出這之外的神。無論人鬼妖,修到最後,若能修到放下一切因果、了斷六根紅塵的境界,便可化神,歸于天道,歸于天地法則、萬物因果的一部分。在葉危看來,化神即是泯滅自我的虛無。但他那摯友不這麼想,化神即是回歸本我的真實,人世間所曆的一切才是虛妄的空夢。後來,他那位摯友果真修到了最終境界,歸于大道空空,歸于天道無常,從此天地無處有他,又無處不有它。
白袖楚貪婪地盯着花伏零,渴求道:“您是說,我的這位大妖,已經可以化神了!她有了神力,我就可以……”
那瘋道士嗤笑一聲:“這位花妖一身因果,愛憎分明,還在紅塵裡打滾呢,想要化神?遠着呢!但她是集天地靈氣的百花妖,不愛作惡,不愛行善,五百年來,隻愛流連花間,臻淳之至,興許近幾年,就會降神格了。”
降神格,屬于天道賜力。葉危看了看花伏零,五百年修為,也差不多了。人、鬼、妖,修到一定圓滿程度,但又沒有了斷因果,便可通過降神格獲取神力,人中有神格者,稱為聖人,妖鬼中有神格者,便在神字前多加個詞,譬如花妖就擡為花神,水鬼便擡為河神,它們有了天道賜予的神力,從此便要遵循天道法則,兢兢做事,履行自己的職責。
那道士睨了一眼白袖楚,道:“神格這東西,是好東西啊!别人的好東西,拿來了,不就是自己的了嗎?”
竊神格。
白袖楚欣喜若狂,狂喜過後,忽然冷靜下來:“都說天道全知全能,為何還可以竊神格?難道……不會被發現嗎?”
那瘋道士又是大笑三聲:“因果因果,有因有果。”接着再也不答話,飄然離去。
那年春雪,梅花大盛,比往年開的還要多十倍,不僅是梅花,天下百花,争妍相放,引得人人稱奇。
白府早就敗落了,人也都不在了,隻有當年梅園,不僅沒有因無人看管而荒廢,反而越開越旺,成了一處密密梅花林。
“花伏零。”
舊地重遊,垂垂老矣的白袖楚牽着小花妖,走到當年梅樹下,她慈藹地微笑着,袖子裡藏了一柄尖刀。
紅梅映雪,碎碎墜芳瓊。花伏零在那梅雪中擡起頭,金鈴铛在清冽的風中幽幽發着光。小花妖還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好奇地看着,那些梅花都在向她招手,不僅是梅花,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天下百花,那些花兒盛放着,搖擺着,發出金鈴铛一樣的笑聲,清脆、悅耳,像在歡迎她。
她将成為世間花神,掌管百花時令……
然而下一刻,一柄尖刀刺進了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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