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求了上天又一世一直守護在我身邊嗎?”佟佳瑾瑜大哭道:“我不值得你這麼做的。”
烏雅氏終于回過神來,撲倒佟佳瑾瑜懷中:“不,姐姐,從那一天你把我帶回承乾宮時就注定了我們之間的羁絆,我的餘生從那一刻起注定是為了你而活,我的心從那一刻起就是為了你而跳動。
我還記得上一世做承乾宮女官時,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靜靜看春天的樹抽出芽來,悄悄聽夏天的知了叫個不停,深深聞秋天落葉泥土的芳香,偷偷嘗冬天消融的冰雪。
就算我做錯了事你也從來沒有放棄我,我不願意在那冷冰冰的紫禁城裡做什麼至高無上的太後,享受着大清的安富尊榮。
沒有了你,也沒有了萬歲爺,每天真的好冷好冷,冷的我每天靠回憶你的音容笑貌活着,冷的我要靠牢牢記着萬歲爺對我的囑托活着,冷的每天清晨太陽升起時我都不确定我是依舊活着還是已經死去了。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和你在一起,哪怕隻是在你身邊在你身邊默默守着你,哪怕我隻能看見你的背影,哪怕我隻能看見你見到萬歲爺時那帶着笑的眼眸。”
佟佳瑾瑜輕輕摸着烏雅氏的頭,拭去她的眼淚,溫柔的安慰着她:“其實,這些年我也有點搞不清楚我的心了,我一直是愛着表哥的,如同我剛進宮時那樣……
但是,我感覺我對表哥的愛似乎在歲月流逝中成為了一種習慣?這種感情好像慢慢在往親情方向轉變。
其實,我最先覺得或許是因為我們在一起相伴多年,我對表哥的愛情慢慢變成了細水長流相互扶持的親情。但是我卻能感覺到這些年,表哥對我的感情,是越來越強烈……”
佟佳瑾瑜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掙紮:“但是,我漸漸發現,我以前曾經無時不刻不關注着表哥。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好像慢慢開始把目光投到了你身上,如果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你,我便覺得心慌難受…
我不确定這是什麼感情,表哥不在身邊的這一個多月,半夢半醒間我仔細想了想,或許…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在我心裡早就不僅僅是多年相互扶持的妹妹了,或許…我對你也是喜歡的?
或者是…我實在分辨不清楚…可能是?愛?或許一直都有,隻不過不像你對我的感情那樣轟轟烈烈罷了。”
佟佳瑾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緩緩說道:“成璧,我與表哥兩世的夫妻緣分,我…我覺得已經圓滿了。謝謝你給我機會,彌補我前世與表哥沒能白頭到老的遺憾。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還有來生,如果你還願意…我們…我們一定要早早相識,不要…不再嫁入皇家了,去一個…一個隻有我們兩人的地方一起相伴到老…好嗎?”
“我願意”,烏雅氏哭的撕心裂肺。
“成璧……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佟佳瑾瑜氣息微弱,從軟枕下艱難的拿出一封信:“你幫我把這封信…這封信交給保成”,之後佟佳瑾瑜拉着烏雅氏的手,緩緩閉上了雙眼,面帶微笑安詳的離世了。
成宣十年,孝懿仁皇後薨,累谥“孝懿溫誠端仁憲穆和恪慈惠奉天佐聖仁皇後”。
烏雅氏給佟佳瑾瑜換好了皇後服制、梳好妝容,按照佟佳瑾瑜的遺言把信給了胤礽,便也服藥殉情了。
胤礽兩個月内失去了父母,還失去了從小就一直照顧自己的成璧姑姑,悲痛萬分,大受打擊。
不過他還是按照皇額娘的遺願,把佟佳瑾瑜和烏雅成璧放入一棺中,葬在了清東陵後的一座小山上。
佟佳瑾瑜可以和成璧永遠在一起了。
她還可以看着自己兩世的丈夫表哥,兒時總是給自己糖吃的姑姑,自己親眼看着慢慢長成令人驕傲樣子的養子,還有她那全大清朝唯一一個被破格允許葬入帝陵的公主女兒。
這次,烏雅成璧也真的可以和姐姐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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