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四人便不再多做停留,當即辭别了老掌櫃,趁着夜色離開茶棚,一路追随着濃霧的方向趕往虞城。
玉屋山腳下,密林盡頭。
濃霧一路彌漫到了山腳下的空地,将周圍所有的山石樹木都遮蓋起來,緊接着幾個紅色光點飄飄忽忽出現在濃霧之中。一陣狂風吹過,濃霧散開,露出一個血紅色的花轎。花轎四周并沒有人影,可它卻飄在空中自己往前飛,帶動着轎頂上的十六枚天地玄音鈴發出悠悠的“叮咚”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花轎飛的速度極快,眨眼功夫就到了山腳下。“嘭”的一聲突然落地,震的玄音鈴“叮鈴鈴”亂響。
又是一陣狂風卷着飛沙走石,吹開了紅色的轎簾,一名身穿嫁衣的少女被五花大綁堵着嘴坐在裡面。少女雖然口不能言,可眼睛卻看得清楚,此刻她看着轎子外面站着的牛頭馬面吓得臉色慘白。拼命的搖頭想要阻止他們抓她,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來,聲嘶力竭的想要喊叫,卻隻能發出“嗯嗯”的聲音。牛頭馬面十分高大,都是一身黑袍,絲毫不顧及少女的驚恐害怕,一伸手便将人拽了出來,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再看花轎,竟也在紅色光點的圍繞下消失不見了。一切都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莫白四人趕到之時,這裡已經空無一人。
“難道他們走的不是這個方向?”欽原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
“不,正是這個方向。”莫白低頭看着腳邊的一朵紅色珠花說道。
陸平雲也指着地面一處壓痕說道:“如果猜的沒錯,此處正是所謂牛頭馬面接親之地,地上的壓痕想必是落轎之時留下的,他們應該剛走沒多久。”
英招飛身去山腳下看了看,回來說道:“前面就是山了,隻有一條通往虞城城門的路,難不成是進了城裡?”
欽原不太贊同道:“這個時辰城門早已關了,他們擡着轎子如何進去?”
英招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那說不定人家城裡有人接應,又或者穿山遁地了。既然找不到,咱們也算盡力了,到此為止吧!”
他這話給了莫白提示,急忙來到面前的山石前仔細查看。陸平雲也過來一同查找,方才英招那句“穿山遁地”他們倒是見過很多,也不無可能。
英招和欽原也跟着一起尋找線索,可四人找了半天,沒有任何類似機關的東西。眼看天色已經有些發亮了,莫白卻依然不肯放棄的尋找着每一塊石頭。陸平雲看着她歎了口氣,伸手抓住了她搬動石頭的手說道:“夠了。”
“也許我們可以救她。”莫白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聲音有些沙啞。
陸平雲輕輕搖了搖頭,又說道:“虞城此風已久,我們救不了曾經的那些女子,但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能拯救後面即将要被送走的人。我相信這也是之前那些女子的心願。”
莫白緩緩擡起頭看向陸平雲,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每當我面對屍體的時候,都會想,如果我是大夫,就能救他們,讓他們不必成為冰冷的屍體。可後來卻發現即便我有超群的醫術,也救不了被殺死之人。如今我也身懷武功,可依舊無能為力。你說,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你可以替死者鳴冤,讓他們不至于白白死去,不至于身背污名。正因為有你我的存在,才能懲奸除惡,讓更多人平安生活,濟世救人不隻有大夫可以,我們也可以!”陸平雲雙手扶着她的肩頭,深深地望着她,字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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