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覺得秦衷會騙他,但他打心眼裡也不覺得自己會有多嚴重的藥物反應。
直到他吃下藥的半個小時後,他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的,突然覺得有點惡心,便起身去衛生間。他一站起來就覺得腿軟得要支撐不住他身體的重量,連忙伸手去扶桌子。剛走了兩步,就有女傭上來扶他。
他說要去衛生間,女傭就準備扶着他去。柳清宵松開茶幾之後就覺得這個世界不正常了,眼前的櫃子、電視機、花瓶都在歡快地跳舞。
女傭的力氣不算大,要扶住一個接近半昏迷的成年男子不容易。兩人就這樣跌跌撞撞,一路乒乒乓乓不知道碰翻了多少東西,才抵達衛生間。然後柳清宵抱着馬桶,把早上吃的一點東西吐得幹幹淨淨。
吐完,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臉色蒼白,像是涸轍裡快要幹死的魚。
聞聲趕來的江老夫人又叫了幾個傭人來把柳清宵從地上扶起來,扶回房間休息。
接下來的一周,柳清宵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按着既定程序運行的機器人,吃飯——頭暈嘔吐——休息——吃飯——頭暈嘔吐——打營養針。
他機械地被動地攝入營養,忍受随時随地天旋地轉的感覺和次數越來越多的半夜驚醒。腦子不太昏沉的時候,他就會想着江重行,念着他對自己的愛來激勵自己越來越消極的情緒。
第二周,柳清宵從睡夢中醒來,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逐漸減弱的眩暈,就被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一棒打醒。
那種疼痛,不是痛在皮肉,而像是骨髓壞死、關節僵化所帶來的疼痛,沒有那麼劇烈,卻讓人格外寝食難安。
期間秦衷親自上門給他檢查了一次,表示身體各指标都沒有問題,隻要熬過這三周就可以進手術室了。
柳清宵坐在床上,背靠着床頭,聽了秦衷這話,無聲地咧了咧嘴,話裡竟然帶了點罕見的脆弱的意味:“要是第三周還這樣,我真怕我熬不過去。”
“别這樣說,”秦衷瞪了他一眼,“以你的性格,什麼樣的難關過不去?”
“我是什麼樣的性格?”身上疼痛稍減,柳清宵突然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趣。
“能有什麼性格,”秦衷還真扳着指頭數了數,“固執、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柳清宵笑了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難道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第二面孔?”秦衷也來了興趣。
“我覺得我自己懦弱、無能、一無是處。”柳清宵語氣輕飄飄的,卻差點把秦衷吓了個半死。
“你這是怎麼了?”秦衷從自己坐的椅子上站起來靠近了柳清宵,臉上的表情有點憂愁,“你是不是要看看心理醫生?”
柳清宵還沒答應,秦衷就自說自話地定了下來:“我有個朋友是很出名的心理醫生,我幫你去插個隊。”說完,他沒給柳清宵反對的時間,轉身出房間門打電話去了。
為什麼要看心理醫生?柳清宵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就是說了個實話,怎麼看秦衷的言行,像是他出了什麼心理問題一樣。
别人看柳清宵都像是霧裡看花,看不清,所以以為他是一朵熱烈而嬌豔的玫瑰,其實,撥開那層雲霧就能看到,他早就腐爛幹癟得隻剩一具空殼了。
秦衷打完電話進來,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按時按量吃藥,不能私自減少。
柳清宵有些哭笑不得:“放心,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不會犯蠢的。”
秦衷果然說到做到,沒過兩天就帶了個心理醫生過來。
那個心理醫生是個男Beta,長得普通,但氣質很溫柔,是非常容易讓人親近的類型。心理醫生給他做了一個簡單的心理疏導。
“柳先生,”他的聲音很溫和,“我認為您目前不需要治療,您需要家人的陪伴。兩位老人家年紀都有點大了,不能起到很好的撫慰效果。您有年紀差不多的家人——最好是愛人,叫他過來陪伴您,您現在有些缺乏安全感。”
“謝謝醫生。”柳清宵沒有接話,隻是把秦衷叫進來讓他代替自己送送醫生。
秦衷不久便去而複返,拽着柳清宵問東問西:“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他說我不用吃藥治療,但是得讓江重行回來陪我。”柳清宵靠在床頭,語氣平靜。
“那你讓他回來陪你啊?”秦衷不解。
“現在集團情況不好,”柳清宵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心情,“萬一因為我耽誤了他,這要怎麼辦?”
秦衷皺着眉:“清宵,你這想法不對。”
“首先,江重行是個成年人了,他應該學會平衡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而不是讓你去體諒他,”秦衷耐心地開導他,“再說,你怎麼就知道他沒有把兩頭都兼顧好的能力?你猜猜看,你現在不問他就擅自替他做決定,他會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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