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祯沒再和他争論,他心裡很清楚一旦送出去的東西,全然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了。雖然誠如邵寅成所說,東西有價情誼無價,可這畢竟不是個小數目,譚麗芳肯定也是經過觀察和思考之後才做的決定。
這是邵寅成的家人對自己的肯定,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再争執下去隻會顯得虛頭巴腦,就好比兩個人出去吃飯非得搶着誰買單似的,沒什麼實際意義。
顧祯已經感動到了骨子裡,卻隻是大而化之地一笑:“行了,不和你争了。”
他突然想到什麼,接着說道:“不過有個事情我想提醒你注意。雖然這很難讓人接受,但是Iris的身體的确一天比一天糟,你……你得做好準備。”
邵寅成英俊桀骜的眉眼突然僵了一下,繼而垂下眸子,微微黯然道:“做好準備了。其實在你來美國之前我就要求帶她去醫院,不過都被她拒絕了。私人醫生已經到門口,又被她趕走了,我本來不知道她在執着什麼,後來想明白了,她就是想陪我祖父一起走。”
顧祯輕輕歎了一口氣,一時間如鲠在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曾經提出過帶譚麗芳回國内,他和邵寅成兩個人一起照顧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這個想法被譚麗芳否定了,她說自己年紀大了,經受不起來回路上的折騰,顧祯心裡清楚她這是不想連累他們,尤其是自己。
顧祯也想過把咨詢室的事情全權交給别人打理,自己在美國多待一段時間,如果譚麗芳真的不行了,那他還能陪着邵寅成送走她最後一程。
可是好像也不行。且不說國内還有病人在等着他,他得對這些人負責,就算他可以不顧職業操守放棄一切留在美國,邵寅成也絕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
顧祯清楚,下周自己一走,或許他和譚麗芳之間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他看着邵寅成冷毅而疲累的俊臉,心裡有些發酸,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過的一段話: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的人,他們都會陪你走過或長或短的一段生命旅程。
就像夜空中的繁星,有的人像流星,隻是一瞬而過;有的人像恒星,當你無論何時仰望天空的時候都能找得到。
顧祯想,或許已逝去的親人對于邵寅成來講,就像是天上璀璨的流星,在生命中擦肩而過卻留下了溫暖明亮的記憶。
而對于譚麗芳來講,已經去世的嶽新田并不是流星,而是一顆恒星,不僅是恒星,還可能是落地窗外的那顆檸檬樹,他無處不在,根植于譚麗芳的心底,是一個不可撼動的信仰。
顧祯深深感動于二人深厚的情分,有人用一段時間告訴世人什麼是薄情寡義,有人用一生的時間告訴人們什麼叫情深意重,至死不渝。
他突然特别想做邵寅成的那顆恒星,用溫暖和愛化作半徑,将他牢牢牽引在身邊。無論曆經白天還是黑夜,24小時曆久彌新、堅定不移地守護着他。
這個想法和他給邵寅成準備的生日禮物不謀而合,或許這真的就叫命中注定。
“寅成。”顧祯握住邵寅成的手,聲音有點哽咽,“如果将來我們兩個必須有一個人先走,我希望你走在我前面。”
邵寅成沒明白他什麼意思,緩緩擡起頭,迷茫地看着他:“你說什麼?什麼走不走的?”
“沒什麼,我胡說八道的。”顧祯粲然一笑,半俯着身子十指交叉搭在腿上,沒讓他看見自己眼裡盈盈的光,“就是覺得留下來的人太苦了,将來我要是先走了,我舍不得看你獨自一個人面對這個孤單冰冷的世界。”
“你說什麼呢,傻瓜一樣。”邵寅成将他撈進自己懷裡,心疼地緊緊抱着他,“我們的路還長着,以後少說點兒這種有感而發的話,怪吓人的。”
顧祯順勢擦了擦眼睛,笑着說:“行,大佬,都聽你的。”
“大佬?”邵寅成問,“怎麼,顧醫生已經被邵總的财富折服了?答應那是聘禮了?”
“随便,你是大佬你說的算,反正我也一樣不吃虧。”顧祯一瞬間有點兒破涕為笑,“就是去我家下聘禮的時候别吓着我爸媽,不然他們估計要傾家蕩産地給我準備嫁妝。”
邵寅成輕笑一聲:“放心,我不要你的嫁妝,而且我會告訴他們,讓他們放心嫁,我保證不退貨。”
“那就謝謝大佬了。”
邵寅成的生日在顧祯離開的前一天。顧祯本來計劃着把第一次留給他生日當天,這樣萬一過程中存在尴尬,第二天可以一走了之,讓時間消化消化就好了。
卻沒想到被捷足先登了這麼久……
不過這隻是計劃中的一小部分,還不足以影響整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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