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豔陽高懸,初秋徐徐的風似是帶去了一絲暑氣。
吃過早餐,顧時瀾開車帶着江晚來到了中南古街。
一走入巷口,入眼全是錯落有緻的四合院落,這裡地處偏僻,價格卻是不菲。
顧時瀾已經和主人提前打過招呼。
兩人來到陳老先生的宅院後,就有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引着二人去老先生的工作室。
院子裡的布置很是考究,這裡原是一位富商祖上傳下來的,但後來富商投資失敗,急需資金周轉,不得不将老宅出售,于是陳老便将這裡買了下來。
陳老七十多歲,對老物件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所以買下後也沒有進行翻修,隻是簡單的打掃了一番,就拎包入住了。
穿過雕花木廊,來到了位于院子深處的工作室。
“陳老先生,客人來了。”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恭敬的說道。
陳老坐在工作台前,正拿着刻刀雕着一塊上好黃梨木。
聞聲看向門口,随手摘下老花眼鏡,笑着說:“時瀾,難得你有雅興來我這裡光顧。”
顧時瀾帶着江晚走進屋裡,回笑道:“陳老,今日貿然拜訪是想将内人引薦給您。”
陳老維持着民國時期的作風,所以顧時瀾在稱呼上略有投其喜好。
聞言陳老将視線看向江晚,卻在觸及的一瞬間,目光微怔。
他躊躇一下,猶豫的問道:“顧夫人不知是否認識董靜玉。”
江晚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母親的名字,對陳老的問話不由的也升起一股疑惑。
顧時瀾在一旁握握江晚的手。
江晚定下心來,回道:“董靜玉是我的母親。”
陳老面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怪不得,我似是在顧夫人的身上看到了靜玉的影子。”
說完,陳老引二人來到茶室落座。
顧時瀾輕輕啜了口,陳老為他倒的茶,上好的羊脂玉茶杯,觸手溫潤光潔。
他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陳老,我内人對木雕技藝很是喜歡,但苦其一直沒有大師指點一二,今日帶她過來,是想跟陳老讨個面子,能否将晚晚收入您的門下。”
陳老一生也就隻收了十個關門弟子,其中八男二女,董靜玉就是其中一個女徒弟。
從他收徒的數量,就可以看出他老人家收徒的标準有多嚴苛。
陳老聽完面上有些為難,看着兩人說道:“我已經對外宣布不再收徒了,如果打破規矩的話,别人肯定會說我這老頭子說話不算數。”
江晚不由的有些失望。
顧時瀾卻是在桌子下面,拍拍她的手。
他沒有出言勸說什麼,而是看着陳老,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陳老歎了一口氣:“靜玉一直是我頗為得意的門生卻不想發生了那種事,年紀輕輕就出了意外,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也是我的一個心結。”
說着他看向江晚:“孩子,如果你真的想學的話,我可以親自傳授你手藝,但對外不能宣稱你是我徒弟,而是把你記在我徒弟的名下,你同意嗎?”
陳老找了個折中的辦法。
江晚原本暗淡下去的心,瞬間又燃起了希望:“陳老,我願意。”
陳老看向顧時瀾:“顧先生,您覺得呢?”
顧時瀾深知陳老已經做出最大的妥協,各行各業都有其規矩,不能強人所難。
他謙和的笑着說:“陳老,您做出這個決定,我謝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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