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沈雁拍拍他的肩頭,又問,“你怎麼到了這裡了?”
芳草抹了把臉,小聲答道,“是内廷參議薛大人,原本怕公子在這邊住不習慣,好歹讓我過來。可我剛到這邊,就聽說……”小家夥又開始嗚咽。沈雁揉揉他的頭發,本想安慰兩句,可沒過一會兒就打起精神來,
“我帶您去見陛下!”他匆忙将衣服收進竹筐裡,在前帶路。
營帳中炭火已經熄滅,芳草為他撩開帳門,使他得以步入。借着熹微日光,隻見少女微微皺着眉頭睡在床上,兩手合在臉旁,長發未挽,絲瀑般垂落地上。身子蜷成小小一團,身上隻披了一層薄被,她睡相還是一樣的差,隐隐能看見腰上系着滲血的紗布。
站在地上的人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心髒一直頂到喉嚨口,讓他覺得心慌氣短,喘不上氣來。越往她的方向走,這種感覺就越是鮮明。
他竭力平複心緒,往她那邊走過去。離得近了,她的根根發絲都看得分明,不知是天熱還是傷口疼,發絲裡沾着一點汗水,胸口掖着一寸紙頭。
沈雁将手伸向她,碰觸她……
下一秒,此人的慘叫響徹夜空。
“痛痛痛痛痛!!!!!”金色的眸子忽而睜開,但仍不很清醒,如在夢中沉浮,手卻死死捏着沈雁的手腕子,往一個與骨骼走勢全然背道而馳的方向掰。
練過武的人手勁兒可大着,男女皆然。
“好陛下,放開,放開!”沈雁乖乖認慫。
白無憂徹底清醒過來,皺眉,“怎麼是你?!”不等沈雁答話,又扯住他的領子,“你死哪兒去了?”
沈雁揉着手腕子,小聲把自己前去翠橋城的事簡說了幾句。白無憂把他的領子往外一扔,嗤道,“自己身上本來沒什麼武藝,倒是挺能折騰的。”至于自己奔襲百裡回來撈人這件事,她将避而不談。
但沈雁還有他要做的頭等大事。他一把拉住白無憂的手腕,
“走!”
“幹什麼?”
“現在就跟我走。”沈雁求她,“和你這些親衛兵分兩路,讓她們繼續走大路,你帶些最信得過的心腹,還有禦王兄,走小路回京,越快越好。”
“這是什麼意思?”白無憂抽回手,迷惑地眨着眼睛。沈雁這回可算知道進退兩難是什麼意思:欲要不說真相,眼前這一根筋的小陛下顯然不會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他帶走。可一旦說出真相……來日小皇帝脫身回京,召集保皇諸黨,恐怕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他自己家。
沈雁不覺得表兄和大娘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如百年以來無二,他們謹慎地審時度勢,順風而行。但他們所作所為将會傷害到他深愛之人,這是他決不能容許的。
他隻得含糊道,“有人要在路上截擊你和禦王兄。”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白無憂從床上彈起來,腰一動臉色立時煞白,她身子晃了晃,咬着嘴唇生挺住了,嘴唇邊上沁出一痕豔色。
“别硬撐着。”沈雁将她攬入懷裡,冷不防她再次揚手扯住他的衣領,不似前次那種近乎親昵的嗔怪,這回她滿臉疑慮不信。
“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白無憂比他想象中更要聰明,沈雁心頭一涼。他正躊躇不知如何回答,女孩湊近了她的臉,聲音極具威脅性地壓低,“快說,不然算你同謀。”
他再不躊躇,将手移到胸前,在那裡握住白無憂的手,一雙眼睛裡風流雲轉,“你信不信我?”
“我……”這個動作讓白無憂一時愣住。沈雁在她耳邊道,“陛下,你是臣在這天下最看重的東西,即便我丢了性命,也決不會讓人傷你半分。”
“先說你如何知道此事。”白無憂為人極其務實,即便是甜言蜜語加上美人計也未能讓她忘卻先前的問題。但沈雁的擔憂很快被另一樣東西中止。
一個背後中箭的女侍衛踉跄入帳,
“陛下……”她口中溢出血沫子,“有……夜襲!”
這回不單是白無憂,連沈雁也目瞪口呆:他知道沈鶴淵一定會盡速動手,但絕未想到是在今天,在今夜,在他仍然身在白無憂營中之時。他吃準了表兄會為自己安全計,遲個一兩天動手,因此才堅持要白無憂今夜就跟他走。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未免過于天真。
他握住少女的手腕,哀求,“走吧,到了安全之處,我再細跟你解釋!”兩人說話的當口懷栎也闖入帳中,隻穿方便行走的貼身短衣,帶了佩劍短刀,平常安然若定的模樣沒了蹤影。
“陛下!”他和沈雁一左一右牽住白無憂,“你身上有傷,不宜活動,不如暫且撤離。”白無憂咬着牙點了頭,深深看過沈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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