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左的是公孫玥和雪江,自不必再說,往上又坐着一雙人,男子消瘦身材,容貌嚴毅;女子頭上插着三團玉步搖,雖然衣飾清淡,卻有春花桃李之妍光。這是孔州白氏的三公子跟三夫人,細細查考起來,還是皇室的一方遠親。靠右除去白無憂、沈雁之外,又坐着梅家的二姑娘,頭發用一支木簪挽着,容色如霜,有素娥月女之雅,擁南莊稱病之風。
這席上主人,則是鄭氏的長公子。看二人都入位坐定,叙禮已畢,便告訴随侍,要他下去吩咐人再拿兩盤果子上來。沈雁心裡尋思,這大江之上,哪兒來的果子。
他探頭往窗外一看,這才看見大畫舫旁邊竟還跟着伺候火竈的小船,共有兩隻,都隐在大船陰影裡看不清楚。說不多時,便有侍兒捧了兩個素色竹葉水晶盞上來,盛着水冰的各色果子,紅綠交雜,煞是好看。
“這就全了。”鄭氏笑道。雪江轉身自案上取下鴻雁香,“焚香已畢。”他轉過來向鄭氏微微笑道,“今夜你是席主,起個令吧。”
月色翩翩,映在水晶盞上,似水紋一般,降香袅袅,在空中擴散,沈雁竟覺得,此情此景有幾分熟悉。
“咱們不如行飛花令,停的飲一杯。”鄭氏想了一回,道。
“那盡令要什麼?”
鄭氏又頗躊躇了一會兒,“今夜月色甚好,唱一支詠月的詞也就罷了。”
“不好不好!”那嬌媚的公孫小妹頭一個跳了起來,故意往雪江身邊歪,後者直躲。
“瞧她那個輕薄的樣兒。”白無憂看着,悄悄附耳向沈雁耳邊說了一句,沈雁雖不知白無憂對公孫玥哪裡來的這麼大敵意,卻隻道他們是客,說人不好,連忙悄悄兒地拉她叫别說話。
不料小妹卻忽然起身,趣道,
“兩個人不知得了個什麼,在那裡隻管說小話,難不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倒是不認生。沈雁聽了這句話,當即知道要糟。
果然,白無憂即刻站起身來搶白,“我們是夫妻兩個,有沒有倒不相幹,不過現放着個正經座兒不坐,要坐人家凳子把兒的,卻看不見。”
公孫小妹氣得不輕,那看去沉靜溫柔的梅二早在她身邊合手道,“老天開眼,你成日家鬥這個招那個,今兒碰上克星了,也現世現報。”第一個笑起來,屋裡跟着笑倒一片:那嚴肅的白公子嘴角繃不住了,一邊嬌豔的夫人笑倒在他懷裡,還從他衣袖裡掏手帕出來擦眼淚。白無憂笑得很得意,将雙手握着沈雁的手,雙肩直抖,鄭氏趕忙用袖子遮着酒杯,将滿杯的酒放在桌上。
公孫小妹氣急了,一把攥着雪江,“這是你帶的人,我隻跟你分證。”
“誰讓你先招他倆。”雪江無辜道。
“可惜,可惜。”白夫人将杯子遞過去,媚眼如絲,調侃道,“可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妹,不如你先吃一杯自遣。”公孫玥也不推辭,拿起來就吃了。
飲罷了酒,白夫人又問,“剛才鄭公子說行飛花令,盡令時唱詠月詞,你說不好,那依你看,行一個什麼樣的令才好呢?”
小妹的眼睛“咕噜”一轉,白眼黑珠,好看極了。
“要我說,把那骰子、抽曲牌的象牙簽筒子都拿上來,再要上一副詩家譜子,我們擲骰子,擲着兩個一樣,便抽曲牌前兩個字,就拿這個應席唱和,盡令要下家曆代詩譜上翻一個人的名字,不拘是曲是調,還是長短詩,隻要是詠這個人的就好,算是我們晚輩文人月下祝頌的心意。”
白夫人聽罷笑了,“她這樣絮煩。”小妹隻去纏她,“你們聽着難,可要我說也簡單得很。”說話間,侍兒已經呈上了紅豆骰子,象牙簽筒和一副碧玉盒子盛着的詩譜,骰子是血滴一樣的紅,簽筒如霜月之白,盒子又冰瑩瑩似凝露春草一般,豈料公孫玥看了,卻直皺眉頭,将玉盒往外一推,
“這是裝書的盒子,以樸素者為上品,怎麼可以用玉的?這個俗了,去換竹子的來。”
梅二看了一眼,抿嘴笑道,“你消停些,令沒行上,一會兒亮了天了。”小妹便遞給她擲骰子,下家坐着鄭氏,又擲一個,可巧都是個三,侍兒将簽筒呈上,鄭氏讓梅二拈了,拈出一個“紫金铳”來。
梅氏想了一回,指了指桌上冒煙的香爐,念道,“紫金铳,一生一滅一念空,隻笑煙影在杯中。”
鄭氏以手指月,應道,“五王十帝皆邈渺,興替彈指化流虹,展眼人世兩不同,醉裡過平生。”
又将書一翻,正是書家劉舫和畫家小林,這對夫妻在一頁上,鄭氏便索了侍兒一副拍闆,唱道,
“寫春秋,博君一笑君知否。雲轉博山頭,彭宮時候,劉舫曾遊。誰許小林窗下競風流。夢斷魂收,有一宵冷雨,百代憂愁,千裡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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