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
“我已說過了,我信他,你聽見了嗎?”
“是。”靈素頓了一下,而後平靜地往下說,之前一切的話好像從沒有過,“西府薨逝,薛氏次日便以貪污軍費之名,圍了懷府,并連夜遣人往前線送信。”
“我沒有收到過這樣的信。”白無憂聲音仍然平靜,離沈雁所知的那個,飛揚跋扈的姑娘相差甚遠,“咱們心裡都明鏡似的,這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她接着說下去,“我不僅沒收到信,而且在回京的路上還遭到截殺,全靠我王兄引開追兵,才勉強逃得性命。京中如今何人主事?我王兄可有消息?”
靈素回道,“薛氏獨攬大權,懷氏全族被軟禁在西府,西府谏議不知所蹤,我們的線人說他目下躲在内廷參議大人府上,不知是真是假。”
“薛瑩?”
“正是。”
她本不該做這樣的事情,沈雁想着,那位美人是薛家嫡女兒,舉動溫柔,行事謹慎,從不行差踏錯,她為何要做這種事?背棄自己的父親和家族?
這不像是她會做的事情,又或許隻是訛傳。
“秦地諸位城主可有動靜?”
“久安城當夜舉了義旗,可惜攻城器械不足,不出三日已然兵敗,其他的……”靈素打量白無憂神色,“我已向各位城主傳信,教他們速來楚庭舉兵勤王。”
“現在有幾個回信?”
“三個。”
“給北地王趙氏寄過信嗎?”
“不當如此。”直到此時,夢山才說了第一句話,“您離開京中,便該長公主承繼大位,此時您不該找她。”
白無憂笑了,“你不明白,她是我嫡親的姐姐,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她不會叛我。”
夢山稍微靠近她,輕聲細語地勸道,“即便是骨肉血親,在這執掌天下的權柄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陛下或許年輕,可夢山已經老了,骨肉相殘的事情見得許多,陛下江山安危,如今有倒懸之急,長公主對您是最有威脅的人,薛玉樓沒有去尋她已是萬幸,這時候不宜讓她入京,隻恐反成禍患。”
白無憂默然不語,一串腳步突然從她身後傳來,木芳正站在門外。
“城主,代議大人,有人求見。”
夢山坐在原地不動,隻吩咐道,“我有貴客在此,現在不便見他。”
“但那人說……”木芳環顧了一圈屋子裡的人,眼睛落在白無憂身上,“他帶來的消息事關皇家江山,萬萬耽誤不得。”
“他什麼打扮,姓甚名誰?”白無憂用手勢止住夢山,開口問道。
“那人說自己姓劉,是北方護軍曹将,腳下蹬着馬頭口的靴子,身後背着雪竹杆的箭。”
“是我姐姐來了。”白無憂覺得自己的心忽然提到喉嚨口——她很快就會知道,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帶來的是背叛的刀刃,還是救命的援軍。
“就在此處見他,即刻。”白無憂命令,“我和雁兒去影壁後聽着。”
夢山笑起來,“也可以。”他說,“那陛下且請移駕隔壁,此處交給我來答對。”
過不一會兒,沉重的腳步就沿着樓梯傳了上來,即便是在最高的屋子裡,都聽得清清楚楚。北方沒有高樓,因而北方人也學不會南方人那種,貼着樓梯邊走得無聲無息的本事。很快,一個有琥珀色眼睛的北方軍人走進來。
沈雁發覺坐在對面的女孩,手指有些輕輕顫抖。他一把便拉住了他,發覺那白皙的皮膚上沾着細汗。
“你在害怕什麼?”他輕聲問,白無憂隻管盯着桌面,眼珠一動也不動,“你别說話,讓我聽着。”
他們交談的聲音熨帖地傳過來。
“老朽南方偏遠之地,少見有北方貴客到此,不知劉将軍來此何為?”
“趙王聽說京中東西二府相争,陛下在魏宋不知所蹤,特來請城主商議。”
吳夢山笑了,“商議什麼,老朽這座城,離魏宋也遠,離京都也不近。”
“這話說的。”軍人亦賠笑道,“誰不知道這南方地界是您作主,如今陛下不知所蹤,論理該我家主上承繼大位,我們都是北方人,這南方地界,還要您老多多費心。”
自指尖到手掌,沈雁握着的那隻手,溫度迅速消褪下去。耳邊,吳夢山仍然在問,
“長公主就如此自信,老夫必然會站在你們這邊?”
“懷氏已無東山再起之勢,京中十停人有八停是薛氏和長公主的,夢山先生是個聰明人,怎會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白無憂握着沈雁的手,指甲扣進了他的掌心。沈雁走到她身後抱住她,兩人默然無言,過了許久,沈雁覺得自己的胳膊肘上傳來一點濕潤,他失意的少女,正将小腦袋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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