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說,是人、财、道。”白無憂躊躇一下,答道。
“很好,您不愧是先皇最為器重的一位公主。”夢山微笑,“老朽不才,麾下仍有步軍二萬,水師一萬五,可相與抗衡。而陛下之道,是乃天道。”
“那麼隻有‘财’之一事了。”不用多時,白無憂便發覺他話中真意。在其餘諸人陷入沉思的時候,兩顆掌心大,相互不差一毫一兩的冰水色夜明珠在沈雁心裡一閃而過,然後又停住,就在他眼前旋轉。
他明白了。
“說到财,我卻想起一個人來。”用眼神示意之後,他從容開口。
“誰?”
“雪江先生身邊那位公孫小妹。”沈雁道,“夢山先生認得她嗎?”
老人想了一會兒,他總是運籌帷幄,此刻說到晚輩的交友問題,卻顯得十分無知。
“雪江平日裡交遊甚廣,又都是他們文壇中人,他大了,心事不常跟我說,我倒不識得這個姑娘。”
沈雁又問白無憂,“陛下還記得咱們昨晚遊船,屋裡擺的那些東西。”
白無憂記不記得,他不曉得,沈雁自己卻忘不了,除了那兩顆關鍵時刻跳出來在他眼前旋轉的夜明珠之外,那屋裡擺的詩書字畫,沒有一樣不是千金難求的東西。
“這倒是,即便在宮裡,有些東西連我也見所未見。”白無憂亦點頭表示同意,但臉上卻又有些傲慢不屑的顔色,說這話時很不情願。
“當時鄭氏公子說,‘多虧了公孫小妹拿來這些東西’,這就是說,這些東西都歸她家所有。”沈雁提醒她。
“說到姓是公孫,又有巨富……”夢山用手帕優雅地托着杯口,沉吟,“我倒想起一家來。”
“坪洲公孫氏嗎?”白無憂從小長在宮中,這些事情就算再不上心,但也記得稔熟,她搖了搖頭,“坪洲遠在守江,公孫氏的财帛、瓷器,大多流入魏宋和伯藍地界,他家人怎麼會來這裡?”
老人便叫侍立在一旁的年輕女子,“靈素,你可聽到些什麼消息呢?”
“公孫氏最近在籌備商船出海。他們在守江找着了金礦,正跟海外客進了大批的火法丸藥,據說隻要一丸就能将一人半高的石頭炸得粉碎。”
“依我看,這倒都合上了。”沈雁用心聽着,臉上因了然現出笑意。
“怎麼說?”
“還記得咱們走時,那位公孫小妹說過什麼嗎?”
“這你都記得?”白無憂可是一點印象都沒了。
“公子對這些細枝末節似乎特為留心。”夢山看着兩個人一唱一和,不自覺撚須微笑,“甚好,陛下是總攬全局,身邊當有個心細如發之人,為您留意一切蛛絲馬迹。”
因而這兩人看起來那樣合宜相配。女孩白無憂太過鋒利,少年沈雁又溫柔得如月似水,一個是攻伐天下的帝王,另一個是她榻邊内臣,入幕之賓,心有所安之處。
吳夢山看人向來不錯,時間将證明,他此後也未再犯錯。沈雁回顧道,
“小妹說,她是跟着哥哥一起來的,隻在這裡住兩天,足見他們家不在此處,但卻有事暫住,且她兄長才是主事之人。小妹雖然年幼,可或許我們能讓她将兄長給我們引薦。”
沈雁又道,“讓我為陛下去走吧。”他看着白無憂,後者在他的眼神轉過來前,已然默契地應聲。這時天将近午,日光自窗棂間射入,透過遮窗的薄紗影在地上。
夢山最後總結,“那麼,老朽将以陛下的名義,再次發信給楚庭諸位城主,叫他們私下裡預備征兵練兵,至于公孫氏那邊,這個說客免不得要公子去做了。”
沈雁應好。
老人臉上不易察覺的急迫也消失了,他顯得有些疲憊。二人便起身告辭,靈素跟在身後相送,當他們下樓時,隻聽得身穿銀白色繡衣的女子身後柔軟地請求道,“此間種種,可否瞞着雪江?”
白無憂停步,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但代議若器重他,讓他知道些不是更好?”
“他不适合這些,我見過些像他這樣的人,攪和進去反丢了性命。”
白衣女子垂下頭來,正像她身上繡的那隻銀白仙鶴,溫柔地垂下羽翼。她一路無話地将他們送下樓去。
章四十
臨水江亭之上,清風皓月,亭外的湖水上鋪着一層碎銀,容貌無雙的公子倚靠白玉欄杆之上,手持竹笛,腰纏玉帶,袖口露出一截雪般白皙,骨骼分明的手腕。
若除去那個趴在他胸口動來動去的小腦袋,一切如畫。她沒少喝酒,手腳還很利索,腦子不太清醒,扯過沈雁的衣襟子就要擦臉。後者苦笑一聲,急忙将那塊價比黃金的天光錦從她手裡揪出來,這件是水碧色的,有名喚作“天光水色”,沈雁很喜歡這個風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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