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珏聽到這話,還沒來得及歡喜,脫口而出:“那…”
陳景逸打斷他後面的話,“可我喜歡不起你了。”
歡喜與憤怒交雜,齊珏愣了許久,才放開陳景逸,一字一頓道,“喜歡的人說放棄就放棄,陳景逸,你的喜歡可真廉價。”
這個反應倒是出乎陳景逸預料了,話說的細想想也有道理,一句“你說得對”在看到齊珏垂在腿邊氣得顫抖的手而自動消音。
離開的時候任何心軟的安慰,于他人都如同淩遲。
陳景逸将視線放到桌角的一摞書上,又轉到屋裡的雜七雜八上,腦海裡計較着該如何高性價比将這些東西都挪動到他來日的去處。
齊珏沉默地站了好久,一言不發地離開。
大門被摔上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麻。
陳景逸起身去關門,門将要合上的時候又被他打開,陳景逸走到主卧敲了敲門。
打開門的人瞧着神色如常,不像是剛被吵醒的樣子。
上次問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被阿全三言兩語混過去,陳景逸知道他是個聰明人,幹脆單刀直入,“我知道你是我在周總島上扶起的那個少年。”
沒等略微有些詫異的阿全否認,陳景逸繼續說道:“我要确認一些事情。”
阿全低頭看陳景逸的腳下,“你在說什麼呀?我完全聽不明白。”
陳景逸手指抵了下鼻尖,“你說實話,我就保證不告訴齊珏。”
“否則,”陳景逸笑了笑,“我就說是你告訴我的。”
阿全錯愕,這會子他才真正确認剛才聽到的那一聲“我他媽都願意讓你上”不是錯覺,這麼心氣高又陰險狡詐的人,怎會是個屈居人下的主。
眼瞧着阿全猶猶豫豫不肯開口,陳景逸也懶得繞彎子,一語中的,“你剛才跟賀紹祺在說什麼呢?”
☆、離開你的我
陳景逸一覺睡到快下午兩點,定了三四個鬧鐘卻一個都沒聽見。
點了個外賣,陳景逸就開始收拾東西,将要帶走的東西塞到皮箱裡後,邊吃邊環顧整個房間。
一把将客卧床上的床單被褥卷起來,擱在客廳的沙發上。又找了個垃圾袋把衛生間他放置的東西收拾個幹淨,陳景逸就這麼左手抱着被褥,右手拎着垃圾袋裡的瓶瓶罐罐,下樓将他的痕迹扔得遠遠的。
取了一疊現金,陳景逸将它壓在擱在桌子上,用瓷器的邊角将它壓實。
在每個屋裡轉了一圈,确信與他有關的除了那個禮物都清理幹淨了,陳景逸才背起沉甸甸的背包,拉着皮箱,沖一直坐在客廳沙發看他的阿全點點頭,“再見。”
阿全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一言不發地看着陳景逸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想了想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周總。”
陳景逸在地鐵上才開始買票,淩晨一點的車,去往一個夏天不太熱冬天不太冷的地方。
包裡的書棱角分明,硌得陳景逸十分心安,他十六歲的時候才懂得去讀書,拼盡全力才能逃脫他憎惡的故鄉,剛拔出泥沼的腳,又淌入世俗光怪陸離的渾水。
在大學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裡,他總是披上那層長袖善舞的皮,然後在熱鬧裡孤獨地蠶食自己,他能敏銳地感知每個人情緒細微的變化,高高在上,對他人的自私與虛僞心知肚明,施舍般給予他們想要的恭維、贊美和幫助,玩弄别人的情緒,既不屑于别人,也看輕自己。
他最是受不了别人的贊美,贊美像是鞭子,他輕而易舉就能看穿使鞭子的人想讓他用力的地方。他在人群裡迷失了自己,他總是懷疑靠近他的每一個人,他需要費力維系每一種關系,卻始終給不出信任和真心,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很累。
書和音樂是他那段時間唯二的慰藉。他曾無數次慶幸他主動向鐘觀止抛出橄榄枝,他将信任慢慢交付出去,打破了那堅固的壁壘。
地鐵到站的提示音打斷了陳景逸的思緒。
他看着門又合上,門外的廣告飛速掠過。
他從小耳濡目染的思想裡,似乎成年人滿足自己是件可恥的事情。人似乎就應該,經曆調皮的孩提時代,認真學習的青少年時代,然後結婚生子,将剩餘的四五十年的人生,去滿足孩子,去照顧父母,去操勞到死。
陳景逸已經記不清他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想明白的,幾乎所有人都在贊揚羨慕善于交際的人,衆人哄擡,連一點立錐之地都不肯給他們這些人留。
陳景逸腦海裡能迅速陳列善于為人處事的種種好處,可心中卻始終堅守一塊高地,有益處與一定去做并不等價,當個自得其樂的廢物,大約也挺有意思的。
這個世界上,站在大多數人約定俗成規則對立面的那些人,都值得被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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