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回想了那個晚上,的确是被陸不詩拉了一把,才沒有站在人群裡,陸不詩為什麼拉他,是巧合還是故意的,段易拿着書,丁點兒字都看不進去。
‘0100不會破壞規律,除非它想死。’
他前段時間碰見柳音,這個自稱管理員的人是這麼告訴他的,柳音似乎壓根沒有要瞞着段易的意思,直接了當的開口,他那時候大概以為段易對于陸不詩無關緊要,也萬萬沒想到陸不詩能出手救人。
柳音已經感到不可思議了,對于陸不詩的态度,0100這個生物,通常不管閑事,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從來不做,它不會主動破壞規律,這對它而言就是找死,但是0100打了擦邊球,它的确沒有破壞規律,隻是鑽了空子。
段易當時問了柳音,規律是什麼,柳音開口,天地萬物,沒有永生的東西,哪怕是宇宙也有消失的一天,時間就是規律,生老病死,無法更改,對人類,對所有事物,出生,存在,滅亡,就是規律。
柳音算準了段易會死,口無遮攔的,主要是沒算準陸不詩這個意外出現,把該說的不該說的跟段易聊了聊,他現在可能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後悔的想立刻原地爆炸。
陸不詩這時候在客廳嚎,“老闆——老闆——你在嗎——我肚子好餓啊——”
段易聽到她喊就出來了,陸不詩半個身子挂在沙發上,電視裡正在放bbc的宇宙的奇迹,像是陸不詩會看的東西。
陸不詩,“我想吃飯。”
她的吃飯就是純吃飯,一個人能吃一電飯煲的白米飯,不帶任何菜吃,十分厲害,段易當然不會讓她幹吃白飯,圍了圍裙就進廚房去了,進去之前還從冰箱裡拿了一盒果凍給陸不詩,陸不詩上回吃過一次,對這個東西愛不釋手,一遍看着電視一遍就吃。
廚房離客廳有一段距離,關上了膈應的玻璃門之後,外面的聲音都聽不太見,陸不詩坐在沙發上吃着吃着,門鈴就響了,她轉過頭凝視厚重的木頭門,愣了下,“這誰?”
這扇門在她眼裡等同沒有,陸不詩眯着眼睛又看了一會兒,門鈴持續的響着,她坐在沙發上,挑着眉試圖讀條,段易從廚房裡走出來了,他放下手機,陸不詩搶先開口,“門口那個男的是誰啊?戴帽子的?”
段易看了眼壓根沒開的門,陸不詩摸了摸鼻子,段易面無表情的盯着他,陸不詩道,“我發誓我沒有拿這個偷看過别人!我是那種人嗎!老闆,你别想歪啊我沒經常用透視的!”
陸不詩被看的虛了,眼神亂飄,段易道,“你在客廳待着,我去開門。”
陸不詩,“不行,老闆,要不我躲躲,萬一你這個是什麼家裡人,看見我了多不好。”
段易,“我們是合法夫妻。”
陸不詩又想,“理論上是沒錯,感性上有點問題,老闆,你就不怕你父母反對,陸不詩在外面的風評不太好啊,一沒家室而沒背景,你們不是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嗎?”
她一皺眉,盯着門口,身子往前探了探,“哦,又來了個女人。”
段易,“女人?”
陸不詩,“啊,是個大媽啊,保養的真好,看起來隻有三十來歲,哦,老闆,這個大媽和你長得好像啊,哦!連生物波都很接近!”
段易突然一愣,“我媽。”
陸不詩聽罷,瞪大眼睛,從沙發上跳下來,“老闆,這是你媽!?”
她此時此刻穿着睡衣,衣衫不整,段易看了眼門口,又看了眼她,“你,有沒有什麼隐身的技能!”
陸不詩道,“老闆我是外星人不是孫悟空啊!”她莫名的看着段易慌張,自己也慌張起來,“我躲在這裡!”
段易把她拉出來,“你搬沙發幹什麼,到屋裡面去,卧室!”
陸不詩連忙點頭,可是這個時候已經遲了,外面那個女人,也就是段易的媽媽楊婉菱拿出了備用鑰匙,這鑰匙還是段易之前給她的,門鎖已經轉開了,段易和陸不詩兩個人互相瞪着對方,說時遲那時快,門已經開了。
“媽!”段易攔着她,“你怎麼來了?”
楊婉菱被沖上來如此熱情的段易吓了一跳,她這個小兒子性格冷冷淡淡的,隻有小時候比較黏她,長大了再也沒有這麼熱情過,她吓得拍拍胸脯,又有些高興,“媽媽來看你,我現在不來看你,你就跟死在外面了一樣,我想你的時候,就隻能看看你的電影,哪有當媽的跟我這麼慘的啊!”
楊婉菱走到沙發前,愣了下,“你這兒還有其他人嗎?”
段易看着桌上一桌子的吃空的果凍,艱難的閉上了眼,“沒有。”
外星人……不算人類吧。
楊婉菱坐了下來,“啊,我們阿易小時候是喜歡吃零食的,沒想到現在還喜歡,媽媽這幾年都沒能好好跟你在一起聊聊,你呀,工作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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