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一個小小侍官恐怕無權做主,因此那侍官臉上現出潴色:“公主恕罪,此……此乃暫歇之處,待小人禀報了上峰之後,再……”
說實話,上玉沒那麼多講究,昔年的掖庭生活,内侍宮人全在一屋裡住着,一人隔一鋪床,何況如今隻是一宮兩殿?不過鹞子說話她也沒阻止,隻是心裡有點亂,不想同那人離得太近罷了。
她……她定力太差,而他無心的溫柔太厲害。既然自己不争氣,就隻好躲得遠遠的。
不過底層的難處,也不是不能體諒,因而她擺擺手,笑道:“那就有勞侍官大人了。”
開門入殿,裡頭隻有一個内侍三名宮人,再加上鹞子,夠到一個不受寵妃嫔的檔次,幸而大家倒也不認生,上玉又是個好伺候的,由衆人服侍着,沐浴潔面,更衣梳髻,衣裳是漢制衫,但底下微開叉,中袖、左衽,又有丹熙的模樣,绛紫的大袍,上玉覺得很有意思,低着頭扯看了很久。
整裝完畢,侍官正來傳訊。
一行人出了殿,下意識往對面看去,已是人去樓空。侍官了然道:“侯爺已先行一步。”
“……是啊。”上玉輕松地道,他又不是她的誰,自然無需等她。
洗塵宴設在王宮大殿——清平。傳為太宗皇帝烏丸連谷阿所撰,取其天下清明、四海升平之意,連谷阿崇尚中原文化,在位期間曾多次派使臣出使大辰,學習中原文化,甚至将國姓‘烏丸氏’改為‘桓氏’,一衆舉措大大柔化了赫舜人骨子裡的蠻性,使丹熙國迅速強大了起來。
唯有強大的國家,才配得上奢華的宮室。清平殿八門盡開,裡頭垂下绛色的簾子,十五連枝銅燈的火光微微閃爍,顯得沉靜而生動。
四方擺滿了長幾矮案,衆人皆已入座,她成了最後一個,上玉有些抖,如此大的排場對她而言畢竟是第一次,臨了台階,纖足一頓,旁邊侍官感到奇怪,她暗自深吸了口氣,提步邁了進去。
殿中高高的丹犀上,坐着如今丹熙皇帝——述平帝桓谷,紅黑交錯的禮服,繡遍山鳥的蔽膝,頭戴十二旈冠冕,已然以天子自居。
旁邊矮位上坐着一個三十上下的年輕人,金冠雪衣,胸前繡着五爪真龍,應當是丹熙太子,名字似乎叫桓遷。
上玉目不斜視,微垂着頭,行禮道:“外女齊上玉叩見丹熙陛下,願陛下千秋。”
此言一出,全場安靜異常,片刻後,周圍響起了嘈嘈切切的耳語聲。
上玉:……什麼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左後方傳來一聲輕嗤,上玉稍揚眼,見座上的帝王猶自抿唇不語,那臉色……總之不是在欣賞她。她雙膝一軟,預備即刻請罪。
這時,一個熟悉略帶涼意的聲音替她解了圍:“聖躬,中原女子一向重禮,瑾珏公主久住深宮,年紀尚小,上寰宇氣度,公主為之心折,于口舌上難免有失,還請上勿怪。”
禦座上的帝王沒發話,左後方一墨冠束帶的年輕男子率先道:“華陰候所言,是暗指我丹熙女子無禮,比不得中原女子?”
一身霜袍的華陰候笑了笑:“齊王言重,在下并無此意。”
“哼,可本王就是聽出你有這個意思了,”男子一臉倨傲:“大辰侯爺,你怎麼說?”
這簡直是公然挑釁,看看四下裡無一人出言相幫,都等着瞧好戲呢。上玉緊了緊手,見那一貫從容高雅的人有了動作,起身整襟,拱手朝對方深深一拜:“齊王殿下恕罪,是外臣失言了。”姿态之低,恐怕隻有一國俘虜堪可比拟。
他……何須如此?
齊王得了勢,愈發得寸進尺:“侯爺辱我子民,僅以區區一拜作抵,隻怕是不能夠。”
“放肆!”
述平皇帝挑了個好時機開口,袍袖一擊拍向龍案:“外賓面前,何有你說話的份?珃,你實在無禮!”
一被訓,樂子就沒了,齊王不情不願:“是,兒臣知罪。”
帝繼而道:“地上涼,公主請起罷。”
“謝陛下。”上玉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氣?又莫名其妙地走向華陰候身側矮案。
落座時,目光與那霜衣褐眸一瞬交觸,對方眉眼彎彎,沖她淺笑颔首。
上玉:……阿彌陀佛。
待坐好,這才掃視了一下四周,大殿裡共坐了十一人,除去上首二位及他們,還剩八人,一人一案,方才出言挑釁的男子應該是述平帝第五子——齊王桓珃。分坐在他兩邊的二人,皆為禮服墨冠的打扮,一人看上去更為成熟年長,應是述平帝第三子——潇王桓陰,而另一個瞧着年歲尚小,面孔稚嫩卻散發着一股不良少年的氣息,此子應是述平帝幺子——夙王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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