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上玉朝她擺擺手,示意噤聲:“……許是侍者患了惡疾罷。”她像自言自語似的,此際也實在顧不上旁人的事,二人在宮道上停駐了一會兒,鹞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我們現在是……去阙中嗎?”
沉默良久,這位殿下終是搖搖頭:“不去,沒臉去。”她噘着嘴,哀戚地看了鹞子一眼:“咱們回新殿罷。”
二人一路無話,将行到新殿門口了,上玉似乎還沉浸在那股喪氣中,鹞子突然喊了一聲:“好像有人在那兒。”
是個内侍模樣。那人合着手跑過來,氣喘籲籲地:“公主。”
“你是何人?”
那人道:“奴是阙中的侍人,黃鐘大人讓奴前來禀告一聲,說是感謝公主好意,請了醫官來為侯爺救治,大人對公主感恩不盡。”
嗯?
上玉:“你說什麼?有醫官前去為侯爺診治了?”
“是。那醫官自稱奉了蕭甯夫人之令,大人想這必是公主相助的緣故,所以特遣小人來感謝公主。”
……怎麼回事?
她不是沒喝那藥嗎?為什麼蕭甯夫人還願意……說不清究竟怎麼回事,上玉卻感到事情也許沒有這麼簡單,“快,我們去看看。”她提了襦裙,急急往阙中奔去。
“哎哎——殿下!”鹞子見人理也不理她,本還想說真急的話,可以坐辇車的。
算了,她吐出口氣,與内侍一道追了上去。
阿娘?
阙中。
黃鐘一人站在門外,掖着袖子,面容略有猶色,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地回過頭,見上玉提着裙子急沖沖地跑來,微愣了愣,随即拱手行禮:“公主。”
上玉:“人呢?”
明白她問的是誰,遂道:“醫官正在裡頭為侯爺診治,讓我等殿外等候。”
“這不好!”上玉欲上前推門:“快讓我進去!”
“公主不可!”他急忙阻攔,此時鹞子與内侍也到了,一時間四人拉扯在一起,上玉心急如焚,不知對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如今的華陰候已是刀下魚肉,而這位醫官又注定同她脫不了幹系,真是好一個蕭甯夫人,原來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不管她喝不喝那瓶藥,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上玉愈心急,黃鐘就像同她作對似的拼命攔着,正在這荒唐糾纏的當口,緊阖的雕花木門突然打開,門後站着一個山羊胡子的老者,年約五十上下。
門外四人停下糾纏的動作,雙方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尴尬無比。
還是老者最先反應過來:“咳咳,老朽為侯爺施了針,過會兒再開一帖藥,半個時辰内讓侯爺服下,人就能清醒過來。”
真的假的?
上玉細眉微挑,有些不信,黃鐘卻松了口氣,面上大喜:“有勞醫官大人,小人感激不盡。”
“客氣客氣。”老者拱一拱手,又伸手捋了把須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黃鐘:“大人有話請講。”
“呵呵,倒也沒有什麼,”老者掀唇一笑:“許是老朽多慮了,隻是侯爺高燒數日,難免……”他突然截住了話頭:“……不妨事不妨事,先如此罷,一切待侯爺醒轉後再說。”
言畢,又一拱手,背着藥箱便走了。
黃鐘使了個眼色,小内侍便屁颠颠地跟了出去:“小的送您。”
門口隻剩下三人,黃鐘看了若有所思的上玉一眼,咳了一聲:“公主可要進去看看侯爺?”
這倒是真大方了,平時可沒這麼熱枕的,上玉點點頭:“也好。”
俗話說‘髒腑運行有時’,便是“毒”這種來勢兇猛之物,要立時發作亦是極難,何況是長久的病根,隻靠區區一個時辰便能痊愈,怎樣的神醫才能做到?故而上玉不信,然而見到榻上沉睡的那個人時,卻逼得她不得不信。
方才明明一臉衰敗蒼白的男人,此刻的臉色就像煥發了另一重生命,竟然恢複了正常的顔色,雖然那顔色仍稍顯蒼白,胎裡的病根畢竟難愈,隻是這來勢洶洶的高熱居然真的被制住了,就這麼區區一會兒?
難道……他在裝病?
僅僅片刻,她便否定了這個大膽而可笑的想法,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怎麼會有人無聊到去裝病呢?何況頹敗的面色是根本裝不出來的。
鹞子搬來一個圓凳,上玉就坐下,注視着榻上的人,青絲烏發稍顯淩亂地鋪在枕上,眉骨生得如畫中人一般,往下是緊阖的眼簾,長睫随着勻平的呼吸微微顫動,薄唇并未完全阖上,而是開了一條小縫,淺淺地吐息,男子的寝衣,罩在他身上顯然有些大了,然而仍能窺見修長身姿的形狀,說是蘭枝玉樹也毫不過分。
黃鐘不在房内,大約是熬藥去了,鹞子識相地站在門邊上,青紗帳隔出的一方天地,隻有他們兩個人,一坐一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男主他人老+番外 陷入熱吻 她是無人區玫瑰 暴嬌和病美人[互穿] 一篇古早狗血虐文 叔音闖蕩語音廳 玄門大佬在修仙世界赢麻了 老闆,你聽我解釋 小族長的奮鬥 偏執縱寵[校園] 願為西南風 穿越七零:我被俊俏男知青盯上了 穿書後撩到了反派大佬 【柯南】我在酒廠當團寵的那些年 不染一塵 重生:三千塊進股市,掙了三千億 妖孽九皇子 狗官修煉手冊 末世重生,我空間上億物資躺赢 吻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