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躍欲試的踏仙君伸出了手,楚晚甯沒有再後退,隻是看着踏仙,那眼神裡的絕望與沉痛讓踏仙君心頭一痛,像是被什麼利器紮了一刀一般。
踏仙君的手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在紅蓮水榭待下去了。
否則,他非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情不可。
踏仙君随手抓來一件衣服,隔空披在楚晚甯的肩頭:“本座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踏仙君說完,轉身走出了楚晚甯的卧房,順手關上了房門。
門外隐約傳來說話聲,似乎是踏仙君在叮囑着劉公什麼。
楚晚甯依舊一動不動的坐着,衣服順着瘦削的肩膀滑落,房門外傳來的說話聲像風一般掠過耳畔,又什麼都沒有留下。
踏仙君回了巫山殿,遣散了聚集在巫山殿的所有人。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手舞足蹈的走了一圈又一圈。
“楚晚甯喜歡我!楚晚甯真的喜歡我!!”踏仙君笑容滿面的喃喃自語道。
表達的欲望迫使他想要找人說些什麼,他停在原地,想了很久,卻突然發現,能陪他唠唠往事,分享他此刻的心情的,唯有楚晚甯而已。
這一發現令他十分沮喪,他像是捧着一堆糖果的孩子,迫切的想要分享自己的快樂,卻發現周圍除了給他糖果的楚晚甯本人,再無其他人。
遠遠的,似有打更的聲音傳來,踏仙君恍然回神,不知不覺間竟已經是三更天了,可他全無睡意。
興奮感依舊盤旋在他的心頭,讓他時不時的笑出聲來,踏仙君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可他就是壓抑不住心頭噴薄而出的愉悅。
夜幕深沉,無星無月,踏仙君突然想再看看楚晚甯的臉,他毫無遲疑的一路去了紅蓮水榭。
紅蓮水榭靜悄悄的,一絲燈光也無。
踏仙君站在楚晚甯的卧房外,盯着黑洞洞的房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一門之隔的卧房裡,楚晚甯依舊保持着他離開時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着,雕像一般。
踏仙君沒有回巫山殿,轉身去了演武場,一套最基礎的拳法,被他打的虎虎生風。
拳法終了,踏仙君站在原地,突然想起,這是楚晚甯教他的第一套拳法——他在另一個楚晚甯的記憶裡看到過。
他可以想起很多有關自己和楚晚甯的過往,可那些過往就像戲台上的演繹、話本裡的故事,總是跟他隔了一層,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跟楚晚甯也有過同樣的過往。
他想想起些什麼,卻隻是徒勞。
他在自己的記憶裡能找到的,全是楚晚甯冷漠無情的模樣。
踏仙君覺得自己像是被吊在半空一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圍全是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他能抓住的東西,莫名的焦躁感令他無所适從,他越想拼命的抓住什麼,似乎那東西就離他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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