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思清是個武人,酒量頗大,人也豪爽,端起杯子敬江快雪,半開玩笑請他恕罪,今日怪他沒将人認出來,險些傷了大人。
江快雪笑道:“我并未怪罪于你。你見我身穿粗布,身形不過微胖,與傳聞有出入,是為細心;胡人頻頻來犯,城中怕有不少胡人的耳目奸細,你将我攔下,是為謹慎。帶兵打仗,正需要你這般細心謹慎之人。”
江快雪便端起酒,回敬邝思清。
邝思清聽他一言,心中便松快許多。他早聽聞京城那邊趙黨彈劾他行賄之事,心中栗六不安。又聽說是兵部給事中封駁了彈劾他的章奏,更是雲裡霧裡,不明所以。今日見到江快雪,看他面色陰沉,似乎不太好相處,饒是他戰場上運籌帷幄,這時也難免琢磨揣度這位新來的布政使,終于在酒桌上把話說開了,他才終于稍稍放下心來。
一旁的知府趙文江看了一眼邝思清,眉眼郁郁。
邝思清又問起胡兵之事,江快雪也正好奇,聽松月真講了。原來松月真與長孫泓兵分兩路,他将胡人誘入一處峽谷之内,長孫泓趕着牛車,車上綁着兩顆大樹,樹枝都挂着冰棱子,他于峽谷内駕駛牛車,登時山谷回應把冰棱石頭撞擊的聲音來回放大,一時間竟仿佛千軍萬馬。
長孫泓與松月真二人一呼一喝,胡人還當是漢軍在此地埋伏,吓得匆忙退卻,陷入松月真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待他們終于逃出去,見身後并無追兵,便知恐怕是上當了,又調轉頭來。豈料峽谷中沖出一隻尾巴着火的牛,瘋了一般,在胡軍中左沖右撞,踩踏無數。長孫泓趁亂去救被俘的百姓,松月真在胡軍中三進三出,刺傷數人,胡軍大怒追緝,被他一路引回了那小村莊,正巧碰見江快雪帶着兵趕來。
衆人聽了,都不由得佩服他藝高人膽大,心思缜密沉穩,竟将時機算得那般準。若是早半個時辰,江快雪未将援軍帶到村莊,他隻怕就要脫力被俘了。
待散了酒席,長孫泓和阿福不知躲哪裡耍去了,松月真和江快雪互相攙扶着回去。
江快雪醉得暈暈乎乎,一會兒說:“老頭子該多難過啊……”
一會兒又說:“飯要趁熱吃。”
過了一會兒又拉着松月真的手念叨:“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注)
松月真無奈,把他半扶回房。
江快雪倒在床上,仿佛一朵軟綿綿的胖雲朵,松月真歎道:“寒之,你好沉啊。”
江快雪咕哝一聲:“阿真……”
松月真耳朵一動,靠上前,江快雪卻又沒話了。
他不禁失笑,伸手在江快雪軟綿綿的小肚子上戳了戳,江快雪一個哆嗦。
松月真再戳,江快雪又一個哆嗦。
松月真玩得興起,連着戳了好幾下,江快雪打着哆嗦翻滾,咕咚一聲掉在了地上。
第二日江快雪被阿福叫醒,人還是暈暈乎乎的,隻得歎道:“果然是上了年紀,酒量不行了……”
他又摸摸頭,納悶道:“怪了,我喝酒怎地把腦門喝出一個大包來?”
眼看時間晚了,他草草洗漱,去了府衙。原承宣布政使已經上路進京述職了,留下累累案牍,江快雪看了一天,蓦然擡起頭,不禁生出一絲“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的疑惑。
散了衙,他搖搖晃晃地跟着阿福往回走,路上經過一處賣糕點的鋪子,他便又如京城一般,站在人家的鋪面門口吸香氣。阿福自從離了京城,就沒吃過好東西,聞見那些糕點的香氣,瘋狂咽口水,對江快雪說:“大人,這麼香,不如買一點吧。”
江快雪義正言辭地搖頭:“不可不可。莫飛老大說過,錢花掉,就沒了。不能花錢啊。”
他說完,背着手走了。阿福站在他身後,一面想莫飛老大是誰,一面為他們大人的摳門而氣得跺腳。
回了住的地方,卻見長孫泓蹲在門廊下,手裡捏着一塊糕點吃着。阿福登時眼睛一亮,進了屋子,果然看見桌上擺着包好的糕點,松月真見江快雪回來,笑道:“我懶得一個人生火造飯,叨擾了。”
江快雪巴不得他來,省得一個人吃飯寂寞,連忙歡喜道:“那正好!咱們吃清淡點吧,昨天喝了酒,我腸胃還有些受不住。”
松月真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昨夜受了涼?”
江快雪揉揉小肚子,有些疑惑地說:“肚子這兒有點不舒服。今天早上腦門上冒起一個大包來,也不知是怎麼來的。”
松月真一時赧然失言,把那糕點推到江快雪面前:“那往後你少喝些酒,多吃糕點。這糕點是特意為你買的。”
兩人默默吃了飯,小厮奉上茶水,兩人慢慢吃着糕點,松月真這才問道:“昨天喝酒,你看出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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