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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媽怎麼也不敢收，杜悠予就勸她：&ldo;伯母，您難得來一次，總不能空手回去。再說，我還吃了您不少特産，回禮也是應該的。&rdo;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大衣試着一穿上，鐘媽連酸痛的關節都暖了，有了它，冬天再凍也不難熬。隻是老人家知道東西一定是貴的，再喜歡也是連連擺手。鐘理又覺得難過了：&ldo;媽，您拿着吧，沒事。&rdo;&ldo;唉，你這孩子，不懂事&rdo;&ldo;真的沒事，這是杜悠予孝敬您的。他跟我關系好，這是我們的交情，您放心吧。&rdo;杜悠予幫着整理好東西，又問：&ldo;伯母，您坐車回去得多久？&rdo;&ldo;不遠，算算四個鐘頭也就到了。&rdo;&ldo;這些東西您拿着重，路上也不方便。我讓人送您回去吧，車子就在樓下，進了縣城您指一下路就好，直接送您到家門口，這樣省事。&rdo;鐘媽猶豫不決，看着兒子。鐘理說：&ldo;沒事，您就坐杜悠予的車吧，車子好，司機好，路上就不會暈車了。&rdo;黑色的車子平穩地開遠了，路邊的三人也互相道了别，分頭回家。鐘理跟着歐陽走了一段，還是忍不住一拍額頭，轉身跑着去追那個在寒風裡步行着的男人。&ldo;杜悠予！杜悠予！&rdo;男人停下步子，回頭等他趕上來，客氣問道：&ldo;有什麼事？&rdo;鐘理氣喘籲籲的：&ldo;這幾天，真是多謝你了。&rdo;&ldo;應該的。&rdo;&ldo;我說那些話，是要讓我媽安心，我知道你對我媽很好，照顧了她很多。這些都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你。&rdo;杜悠予聽着就慢慢皺起眉頭：&ldo;還我？你打算怎麼還？還什麼？&rdo;鐘理不知怎麼，突然就有些結巴了：&ldo;我、我沒别的意思，我就是指還錢&rdo;杜悠予無奈地笑了一笑：&ldo;鐘理，你不要把我想成那種人，這些我是為伯母做的。跟你沒有關系，我對你沒居心。&rdo;鐘理忙說：&ldo;我知道。&rdo;&ldo;你明白就好。你也完全不欠我。&rdo;&ldo;&rdo;杜悠予還是禮貌又溫和：&ldo;就這樣吧。我回去了，你别想太多。&rdo;鐘理漲紅着臉，再道了謝，又道了歉，轉身回去了。說實在的，他很怕杜悠予會有那種居心，幸而沒有。他很慶幸，也感激杜悠予的果斷和寬容，不拖泥帶水。他總算不至于失去一個朋友。鐘媽回去以後，杜悠予和他也恢複來往，偶爾通個消息什麼的，隻是對他真的就客氣了。說話總是&ldo;你好&rdo;、&ldo;請&rdo;、&ldo;麻煩&rdo;、&ldo;謝謝&rdo;，别的不說，修養依舊是好的。在車廠忙得連喝水時間都沒有，杜悠予卻來了電話，鐘理一手還握着工具，另一手在褲子上胡亂蹭幹淨，費力地在車底接聽：&ldo;喂？&rdo;&ldo;你好，之前說的簽約的事，你有時間過來公司一下，今天想具體跟你談談。&rdo;鐘理停了手：&ldo;簽約？&rdo;&ldo;是的。&rdo;&ldo;你不是開玩笑吧？&rdo;&ldo;上回不是跟你提過了麼，請問你什麼時候下班？&rdo;鐘理興奮得太陽穴都突突亂跳，一時慌張起來，有點說不出話：&ldo;這個，我、我今天活比較多，恐怕得十點多才能完。能來得及嗎？&rdo;&ldo;那個時間我不在公司了。你方便的話就直接來我家吧。&rdo;鐘理連聲答應，挂了電話，對着那黑乎乎的車底又興奮難抑了一陣子，才慢慢冷靜下來。凡是太好的事情，就多半不是真的。杜悠予太擅長拿東西引誘他去做壞事了。深夜還故意約在家裡見面，有過兩次前科，說杜悠予沒那種企圖，他不信。一直到加班結束，鐘理都在糾結這個問題，在去和不去之間搖擺，邊想邊收拾東西，慢慢步行過去。杜悠予濕着頭發來給他開了門：&ldo;進來坐吧。&rdo;鐘理謹慎地往裡走。杜悠予穿得很随意，在他現在看來就太随意了，大領口的家居服，裡頭什麼也沒穿，露着半片胸膛，怎麼看都像想幹點什麼似的。&ldo;想喝點什麼？&rdo;鐘理筆挺站着：&ldo;不用了，我還有點事，趕時間，我們談正經的吧。&rdo;杜悠予看看他，點了頭：&ldo;好，你先坐吧。我去拿合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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