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心理陰暗的女人啊。不過……是像英雄一般的發言哦?]
[……柳泉君的心意和鬥志,我都确實地收到了。而且,對此,我心懷感謝。]
[界内!7-5!柳泉信雅,獲勝!!]
……
在一片茫然之中,有這種紛雜的、許多人發出的聲音,那是許多人說過的不同的話語,此刻都從她記憶的最深處慢慢地飄起來,而且愈來愈響亮,最後彙合在一起,逐漸演化成了一個聲音。
她自己的聲音。
[謝謝你,讓我知道……自己迄今為止所度過的大部分時間,絕非毫無意義。]
[一定,還有我能夠做到的事情。]
她握着果汁罐的右手五指漸漸收緊了,最後用力得手背上都幾乎泛起了青筋。她的鼻翼輕輕翕動,咽喉緊縮,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一絲困難;淚腺好像忙忙碌碌地打算開始運轉,她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來和突然獲得了巨大力量的它進行對抗。
忽然,身後有一道陰影籠罩過來,向着她這邊移動,最後駐足在她的身旁,同樣面朝着落地窗外繁忙的空港。
柳泉沒有轉過臉去,來人也同樣沒有看她。
他隻是站在她身旁,望着窗外廣闊的停機坪,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輪到你了。”
她的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卻并沒有立刻開腔回應。
他突然偏過頭來,飛快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那個裝着果汁的塑料袋拎在自己手裡,補充了一句:“有什麼話想說就趕快去說一下……你就是為這個才來的吧?”
她聞言無聲地扯起唇角笑了笑,停頓了一下,才轉過臉去同樣直視着他,簡單地應道:“謝謝。”
迹部哼了一聲當作回應,把視線轉開了,重新望着窗外,并且伸手探進塑料袋裡拿出一罐果汁,不過沒有立即打開,而是握在右手中,一上一下漫不經心地信手抛接着果汁罐。
柳泉本來想開玩笑似的說明一下“放心吧其實隻是道個别而已不會跟你搶手冢君的所以你的腦洞不要開太大啊”,但是又覺得這麼說的話似乎是在侮辱情商其實很可觀的迹部大爺,于是又忍回了那句話,而是轉身向着手冢那邊走了過去。
手冢依然右肩挎着那個網球包,腿旁放着旅行箱,身姿筆直地站在人來人往的離港大廳正中。那種隐然帶着某種氣場的、修長清俊的身姿實在很好看,走向他的途中,柳泉就已經注意到周邊不同的人們向着手冢投過來的打量目光;而當她走到手冢面前時,那些紛紛投來的目光似乎變得有一點刺人背脊,像是細密的蜂針一般,紮得她感覺稍微有一點頭皮發麻。
然後,她注意到當自己走到手冢的面前停下的時候,手冢臉上的表情好像微妙地變得溫和了一點;于是那些刺在後背上的目光就好像更蜇人了一點點。
……哦呀,這真的是自從她進入這個遊戲以來,最最瑪麗蘇的一刻啊?被男神溫和地注視着,然後被路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紮成刺猬什麼的——真是,太蘇了一點點啊?!
柳泉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
男神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好像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周圍NPC們投過來的眼神。
“怎麼了,柳泉?”男神清直醇厚的聲線響起,語調裡帶着一點疑惑的呆萌和溫和的關心,又莫名其妙蘇了她一臉。
……咦誰來告訴她自己的姓氏後面跟着的那個敬稱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不過柳泉當然不會笨得現在義正詞嚴地指出來。
她收回思緒,搖了搖頭,順便把那些來自旁觀NPC的異樣眼神帶給自己如芒刺在背的不适感搖掉了。
“不,我隻是在想,你這一次在硬地賽季複出的決定來得有點突然呢。”她笑了一笑,關心地問道:“傷勢……沒有問題了嗎?”
手冢點了點頭,“啊。……具體的情形還要等待美國那邊醫生的檢查,假如他們不給出醫療許可的話那麼還是無法參賽啊……不過我想去試試看。感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是嗎……”難得聽到手冢洋洋灑灑說了這麼一大堆話,柳泉一時間有點驚訝。
“一定會沒事的。”回過神來,她馬上顯示出了自己史詩級自動延續對白避免冷場的技能,“畢竟像我這麼倒黴的人,這世界上應該也沒幾個吧……你的運氣一定遠遠在我之上,傷勢什麼的也不可能擊倒你……我是這麼相信着的。”
手冢一時間似乎有點驚訝。他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稍微有點啼笑皆非的表情,使得他那張總是顯出超越年齡之上的沉穩嚴肅的面容這一刻格外生動。
“說什麼倒黴……”他好像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默了一下,才認真地說道:“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像你一樣擁有耀眼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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