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楚子晨因為綁架蘇甯而被他送進監獄,在顧淩風這裡屬于已經被删除的人,聽到對方要見自己,沒有多想便直接拒絕了。
“等等,顧淩風。”楚子晨搶在顧淩風挂斷電話前将自己的話說出來,“我們畢竟曾經在一起過,我把難得的打電話機會給了你,難道你連多聽我說一句都不行嗎?跟過你的人,在你眼裡就沒有一點價值嗎?”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顧淩風,他動作微頓,沒有再堅持挂斷電話,“你想說什麼?”
聽出顧淩風話語裡的不耐,楚子晨了解顧淩風的性格,也不敢多說廢話,沉默片刻後,澀聲問道:“我隻是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你找來最好的律師讓我重判入獄,到底是因為讨厭我,還是因為我綁架的是蘇甯?”
顧淩風沒說話,眉心微蹙。
隔着電話線,楚子晨看不到顧淩風的表情,聽不到回應心中難免有些犯怵。但後來一想,他都已經身在監獄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這樣一想膽子反而更大了些,語氣也沒有了開始時的忐忑不安。
“從站上被告台,一直到進監獄,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你這麼讨厭我,專門請律師把我弄進監獄,到底是因為我做的事觸犯了你的底線,還是因為我綁架的那個人,是蘇甯?”
顧淩風眉頭了蹙了蹙,想說我不是讨厭你,你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我費心思對付。但他隻是調整了下坐姿,丢開手中的鋼筆,專心聽電話,保持沉默。
楚子晨似乎也不是非要得到顧淩風的回答,他打這一通電話,隻是有些話不吐不快罷了。
“如果說這是惹怒你而受到的懲罰,可據我了解到的,你的曆任情人裡,做過比我更過分事情的也不是沒有,但他們最多是被迫離開這裡,或者出國——而不是像我一樣被你送進監獄。”
當時楚子晨雖然真的綁架了蘇甯,但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當事人不追究的話頂多是賠點錢就過去了,但顧淩風從一開始就态度很強硬,堅持走法律程序,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這裡就有個矛盾點,如果顧淩風是因為楚子晨綁架了蘇甯而憤怒,想要為蘇甯讨還公道才堅持将楚子晨送進監獄的話,那他直接報警有沒有考慮過蘇甯的安危?
畢竟,當時的蘇甯是人質,還在楚子晨手裡。
這也是楚子晨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比自己坐牢還在意。
顧淩風對蘇甯,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楚子晨直接問出口,“你是為了蘇甯嗎?可如果你真在乎他的話,為什麼當時我給你打電話你理都不理,隻顧陪别人吃飯,把事情交給警察?難道你就不怕我真會傷害蘇甯?甚至一氣之下讓你從此再也見不到他?”
顧淩風終于開口,“你不會。”
正憤怒不甘發洩情緒的楚子晨猛然間頓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不會什麼?”
然而顧淩風又不說話了,這讓楚子晨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他把顧淩風看的那麼重,真情實意地愛着這個男人,可在顧淩風眼裡,他卻連讓他多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顧淩風,你是個沒有心的人,無論我也好,還是蘇甯也罷,在你心裡都沒有絲毫份量,是你随時可以丢棄的人。我可憐自己,被你親手送進監獄;也可憐蘇甯,跟了你那麼久,小命還不如一頓飯重要。我真想看看,當你愛上一個人的那天,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
楚子晨說完挂斷了電話。
顧淩風拿着手機,坐着好一會兒沒動,表情有些陰沉。
下班後,顧淩風直接開車去了沈瑤現在住的公寓,沈瑤邀請了他好幾次,說為了感謝他把公寓借給自己住,要親自下廚請他吃飯。
顧淩風到的時候,沈瑤已經做好飯菜了,牛排紅酒,桌上還擺着花瓶,很有情調,再點根蠟燭就是經典的燭光晚餐現場了。
沈瑤也精心打扮過,但顧淩風心思不在這上面一點沒看出來。吃飯時顧淩風問起沈瑤畫展的事情,讓他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自己幫忙,沈瑤表現得很感激,頻頻給他敬酒。
顧淩風喝完一杯,沈瑤再給他倒時擡手攔住,“不能多喝,回去還有工作。”
沈瑤笑了笑,拿着酒瓶起身走到顧淩風身邊,他站得很近,身體挨着顧淩風的手臂,“你看你,每天哪有那麼多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偶爾放松一下也沒什麼。”
說着強硬地搶過顧淩風杯子,給他倒了大半杯,顧淩風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最終還是沒拒絕。看着顧淩風将自己倒的酒喝完,沈瑤勾唇笑了起來。
吃完晚飯,顧淩風坐着陪沈瑤聊了會兒天,主要是讨論有關畫展的事。沈瑤的這個畫展,基本可以算是顧淩風幫他辦起來的,他自己就負責出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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