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轉過頭進了浴室。
出來時正好撞上剛從床上爬起的謝然,他睡衣上的扣子松了兩顆,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膚,鎖骨下還有星星點點的紅痕,估摸着是昨夜被蚊子咬的。他的頭發亂成了一團,悉數向上翹着,像亂了的枝丫。許是因為剛睡醒沒有回神,他笑得腼腆:“任哥,早。”
任昀的視線在他這張不修邊幅的臉上轉了一圈,感覺此時的謝然意外地順眼了許多。
“早。”他鬼使神差地應了一句。
打濕後的劉海貼在額前,仿佛挂了層珠簾似的。助理過來給謝然收拾頭發,那些任昀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擺在地上,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也不是錄節目,這些就不要了吧。”謝然擡起頭,和助理說道。
小助理點了點頭,手上的卷發棒松開了謝然的一小撮頭發,又繼續挑起了下一撮。
“任哥,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等我。”
任昀心想,我也沒打算等你。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杵在這裡的這幾分鐘到底是想做些什麼,可能是覺得今天的衣服不夠合身,打算等助理走了再去換一件。
他翻出自己行李箱裡的另一套衣服,走進浴室裡換好。謝然的助理正給他上發膠,等任昀開了門,也差不多打理完成了。
上午九點,兩人一同出了門。這一站的目的地主要是村裡的小學,任昀準備的大多都是些書本文具之類的。
村裡的孩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大多都是留守兒童,父母為了生計去了外地,留下他們與家中的老人相依為命。
謝然靜靜地站在任昀身後,像一尊安靜的美人像。看到背後的攝影師在調整鏡頭的角度,他便往前跨了一步,湊到任昀的身邊,仰起頭問他:“這裡總共有多少個這樣的孩子啊?”
任昀垂眸看了他一眼,餘光注意到對準了他們的鏡頭,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一百多個。”
鏡頭的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任昀随即與謝然拉開了距離,轉身彎腰拿起幾套文具,放在最前面的桌子上。這裡的孩子不是第一次見到任昀,也都很喜歡他,一人一個問題的,亂哄哄地連成一片。任昀抓不住重點,也無從回答,隻能挑了離他最近的幾個讓他們重新說一遍,簡單地應了幾句話。
“任哥應該會留在這裡給他們講一堂課,謝哥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别的地方轉轉。”
謝然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在這裡聽着就好。”
他走到教室的最後方,眼前的黑闆破舊粗糙,上面畫着幼稚的圖畫,這些小孩沒條件學習專業的美術,繪畫功底自然也比不上外邊同齡的孩子。
黑闆上的筆迹不一,這些孩子的夢想一一镌刻在上面。
——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給爺爺蓋一座很大很大的房子。
——努力學習,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不再這麼辛苦。
是最不屈的生命,從幹裂貧瘠的土地裡鑽出頭來,在角落裡或荊棘中長成太陽。
“任老師這次要和我們講什麼?”
謝然回過頭去,看見任昀一手撐在講台上,溫柔平和的目光落在提問的女孩身上:“講……唐宋八大家吧。”
寫字的手骨節分明,黑闆上的字迹因為刻意收斂少了幾分潦草,但筆鋒淩厲,像極了它的主人。任昀有備而來,和他拍攝每一場戲一樣,前期都做足了工作,是以一開口,就帶着十足的把握,鎮定自如。
謝然不愛聽這些東西,但任昀的語調卻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把他的大半躁動都給壓了下去。他站在教室的最後面,一條腿發酸了,就把重心移到另一條腿上,如此反複,連他都佩服起自己的耐心來。
任昀今天穿着一件深色的牛仔,裡面是一件純色白T,瞧着整個人都年輕了幾分。他站在那裡,歲月仿佛沒在這張臉上留下什麼痕迹,與謝然初見他時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他定定地看着,想要掏出手機來記錄下這難得的一幕——這比在電視裡看着扮演老師角色的任昀要真實太多,謝然并不想錯過這樣一幅美好的場面。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教室,塵埃在光柱下回旋飛舞,任昀的周身被罩上了暖光,那雙顔色本就淺淡的眼眸又淡了幾分。
相機才剛打開,任昀便隔着十餘人與他對上了一眼。
所有的思緒都融化在了這一場日光之中,謝然也浸沒在了這一道視線裡。
他像是一個酒徒,品了一壺美酒,從此再無其他瓊漿能入他眼中,進他喉腸。他情願畫地為牢,獨守這一株老樹,等待土中的酒壇再次泛出獨屬于他的清香。
謝然飛快地在快門上點了一下,手機發出“咔嚓”一聲,他不知道隔着這麼遠任昀能不能聽到,尴尬得臉都要紅了。他自拍似的對着前置鏡頭做了幾個姿勢,然後偷偷把手機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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