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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齊子彥得到的誇獎（第1頁）
“安慰無用，”阿九答得認真，“還不如盡其所能地努力。”
“果然是阿九會說的話，”齊子彥很清楚阿九是如何在人生中貫徹這句話的，但還是忍不住想逗弄，“但是阿九啊，适當的安慰和鼓勵也是很重要的，要不你試試看？”
齊子彥帶着有點誇張的期待看着阿九，讓他清楚地明白自己隻是玩笑，并非強求。
阿九并不是吝啬誇獎的人，實際上他在這方面和其他方面一樣坦率，隻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他從不認為齊子彥需要他的鼓勵，甚至于會不會認為奴來誇獎主子是種輕慢。
現在既然齊子彥自己開口，阿九就無需顧慮了。
“主子一直都很努力，而且真的做得很好。”
這句讨要來的誇獎有着超乎齊子彥想象的殺傷力，讓他一瞬間就眼眶泛酸，連忙轉過頭以免阿九看到自己的失态。
他的人生中，得到的稱贊和認可都太少了，尤其從他看重的人嘴裡說出的，就格外彌足珍貴。
主子的動容也超出了阿九的預料，但也很好明白。阿九隻是給主子留出一片安甯，手上繼續舒緩對方緊繃的肌肉。
“這個院子是不是跟阿九想象的不一樣？”齊子彥整理好情緒，另起了話題，“有沒有失望？”
沒有一點屬于侯府嫡子的榮華，最直觀地展現出他在這府裡的地位。
“我本就不知道它應該是什麼樣的，說不上失望。”阿九隻在曾經進京受封的時候被邀請去貴族府上赴過宴，對貴族住所沒什麼了解，更不會知道侯府嫡子的院子應該是什麼樣的。
齊子彥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就算在侯府處境尴尬，但出身貴族本就已立于無數人之上，就算沒能錦衣玉食也是衣食無憂的，竟還對阿九說出這樣的感慨，實在是不該。然而還沒等他說些什麼，阿九就繼續了下去。
“我喜歡這個院子，安靜，跟我從前的住處有些相似。”說的是他在涼州做小将軍時的府邸。
涼州地廣人稀，地皮遠沒有京城的寸土寸金，所以阿九從前的府邸很大，粗看還有一種氣派，實際上屋子大多陳舊，他住在裡面的時候還經常自己修修補補。
但阿九很喜歡那個住所，寬闊敞亮，沒有無用的繁華，在人照顧不到的地方長滿了野生花草，透着一股天然的生命力。
想象齊子彥在勳貴式的繁花似錦或清雅風流中如魚得水的樣子是很輕易的，他身上有那樣天然的貴氣，在其中也一定是極出色的。可阿九不得不承認，他面對這個對貴族來說過分草率的院子，卻感到了不足為外人道的開心。
好像，能找到一點相似的過往，就說明他和主子也沒有外在那樣天差地别。
阿九這樣一說，齊子彥竟也感受到了相同的開心，笑了起來。
“确實很安靜，我從前最喜歡讀書的時候打開門窗，累了就看看外面的綠意，感受下穿堂的微風。”
好吧，看來還是很不同，他就隻會在院子裡練武打拳。
阿九也笑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偶爾說一兩句涼州或京城的風情，其餘時候就安靜地感受着微熱的風、青草的氣味、和彼此的陪伴。
元寶回到青松院時已經差不多一個時辰，隻來得及簡單彙報，但即便如此也能聽出主子在侯府裡早就有了布局和人手，雖然都不是太核心的人物，卻遍布各院，消息瑣碎而靈通。
時間一到，小翠就緊張地過來請安告辭，正巧得了菊香吩咐、來送祛暑湯的丫鬟也來了。
齊子彥又恢複了在侯府裡慣常的神态，剛站起來走路還有些踉跄，讓元寶接過湯，發現丫鬟還沒走，雖然低着頭、卻悄悄往他這瞟，于是溫聲開口。
“多謝母親的好意，母親是讓你看着我把湯喝完？”
“不敢不敢！”這樣說就有點嚴重了，丫鬟忙否認，帶着小翠匆匆走了。
元寶都沒把湯往齊子彥手裡遞，徑直走到角落挖了個小坑，将湯倒了再埋上，确保看不出明顯的痕迹。這樣的舉動多少有些反常，阿九知道背後一定有段往事，默默記下了。
“主子，屋子裡已經備了點心和涼湯，您先用一口再走吧。”
“好，記得稍後收拾幹淨。”齊子彥也是餓了，他走路還有點艱難，要虛扶着阿九的手臂，等坐下吃些東西緩一緩，出府的時候就看不出任何異樣了。
菊香在院門口等着丫鬟來回報。
“菊香姐姐，湯已經送到了，二公子說謝謝夫人的好意。”丫鬟低着頭，剛剛菊香的吩咐她沒能做到，因此不敢擡頭看她。
“二少爺把祛暑湯喝了？”菊香的聲音情緒難辨。
“沒...沒有，二少爺剛起來腿還有些不适，讓元寶代為接下了。”丫鬟直覺到菊香的凝視，把身子彎得更低些。
菊香沉默了幾息，最後一聲長歎，“罷了。”揮手讓丫鬟退下，掩去眉間的憂慮，轉身回屋繼續伺候了。
等回到自己院子，已是夕陽時了，元寶扶着齊子彥下車，阿九遞上了一罐藥膏。
“不是很高級的藥，敷上會有點刺疼，但是效果很好。”這是阿九從很早以前就用着的藥膏方子，到哪裡都會備上點，見主子接過又叮囑一句，“塗上以後一定要好好揉開，揉進去才見效快。”
“好，我知道了，”齊子彥笑着，“今日阿九辛苦了，回去也上點藥，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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