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和白雪離開的前一晚,靈福館還專門給他們夫妻兩開了個歡送會。熱熱鬧鬧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們集體揮淚送别了李修文和白雪。午後,主院的亭子裡,饴糖伸出手指,捏起一塊酥餅遞給對面冷着臉的阿飛,道:&ldo;自己吃,還是我喂你吃?&rdo;接過酥餅,阿飛嘴角微抽,道:&ldo;你就不能别&lso;脅迫&rso;我嗎?&rdo;饴糖斜斜睨了他一眼,道:&ldo;不&lso;脅迫&rso;你,你會妥協嗎?&rdo;阿飛低頭吃酥餅,一句話都未說。饴糖眯眼,道:&ldo;你這孩子都來三個多月了,還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缺錢啊?&rdo;阿飛猛地擡起頭,道:&ldo;你可以送我回去。&rdo;饴糖道:&ldo;回那空無一人的宗祠,放養你去外面當野生娃子?&rdo;阿飛道:&ldo;養好一個清源不就夠了嘛。&rdo;饴糖道:&ldo;清源的情況與你不同。&rdo;清源是她欠下的果,多出來的果總是要還的。阿飛道:&ldo;我不需要你們對我那麼好的,我不喜歡領别人的人情。&rdo;聽了阿飛的話,饴糖微微蹙眉,道:&ldo;你這話若是讓紅绫聽到,定會難過的。&rdo;阿飛一怔,提到紅绫他就會發怔,那個穿着紅衣裳的少女,不過比他大了沒幾歲,但他知道外表和實際年齡是不能挂鈎的,這靈福館裡外除了他、李尋歡和鐵傳甲外就沒個正常人。清源是半妖,抱他回來的那天,他就知道了。虛清是道士,那一招一式絕非普通的武功。靈福館裡的其他人看着好像是和妖差不多,實際上是差得很遠的靈物,在虛清來的第二天,他就不小心看到了。在知道他們不是人的時候,他心裡沒有絲毫恐懼和厭惡,他就覺得奇怪,一群靈物怎麼會光明正大跑到人的地方,開個館子,給人住!饴糖見阿飛發怔,不禁歎氣,道:&ldo;當日将你帶回來全是紅绫的意思。&rdo;阿飛依舊在發怔,好似沒聽到饴糖的話一般。饴糖沒管阿飛是不是真在發怔,她自顧自說道:&ldo;你不願離開那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個何其倔強的孩子,既打定了主意不受人恩惠,自是不願外人來收養你的。你很知進退,這點你的生母将你教的很好,可阿飛,有一點你必須記着,有些人給你,不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是恩惠,而是他們想給你,僅僅就是給你,沒有别的意思,也沒有施人的意思。&rdo;眼睛微微睜大,阿飛在消化饴糖說的話。&ldo;想将你帶回的是紅绫,拜托我将你帶回的也是紅绫,我當時是猶豫的,怕的就是現在這副情況。&rdo;&ldo;紅绫說,你在倔強不過是個孩子。&rdo;&ldo;紅绫說,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與她十分相似的地方。&rdo;&ldo;紅绫說,你和她一樣,都是相當堅韌的。&rdo;說完這些話,饴糖突然打了個哈欠,她緩緩起身,走出亭子前她輕聲又道:&ldo;困了,為娘先回屋裡休息去了,你自個兒在這裡想想吧。&rdo;剛回屋裡,李尋歡就跟着進來了。他關上屋門,從後抱住比他嬌小的少女,輕笑道:&ldo;你對阿飛頗有耐心。&rdo;饴糖放松身體,任自己被李尋歡抱着,道:&ldo;那孩子就像一塊花崗石。&rdo;這比喻讓李尋歡很是認同,第一眼見到阿飛的時候,他就覺得阿飛的那張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花崗石,倔強,堅定和冷漠。那孩子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對他自己也是。阿飛每天很早,天還沒亮就起來練武,他練劍的手法很簡單,來來回回就那幾招,可握劍的手法卻很穩,看得出來基礎功夫很紮實。&ldo;花崗石就是一塊破石頭,又硬又頑固!&rdo;還是清源可愛,軟萌軟萌的。不過自從有了師父後就不要她這個娘親了,果然師徒才是王道cp麼(~ ̄▽ ̄)~李尋歡失笑道:&ldo;你對阿飛寬容些,那孩子需要适應。&rdo;饴糖:&ldo;……&rdo;三個多月過去了,還沒足夠适應好嗎?難道要适應一輩子麼!橋豆麻袋,等一下!剛才不是說她對阿飛頗有耐心的嗎?怎麼現在話鋒一轉讓她對阿飛寬容些??她這個做便宜媽的不好當啊!還不夠寬容麼?要是賈汕那麼不省心,保準天天被她揍成豬頭!正在大廳裡跟柳小幺聊天的賈汕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他臉上出現了困惑,想他一座假山何時會打噴嚏呢?難道是别人在想他?不對啊,認識的人都在這裡了,誰會莫名其妙想他,天天都在見面的,想個屁!看來真是感冒了也說不定。想到這裡,賈汕擤了下鼻子,絲毫不在意地繼續跟柳小幺聊剛才的話題。李尋歡将饴糖轉過來,握住她的手,道:&ldo;是不是累了?&rdo;饴糖打了個哈欠,努力睜大困倦的眼睛,她點了下頭。身子一輕,李尋歡将饴糖打橫抱起,沉着甯神的嗓音緩緩在她頭頂響起,道:&ldo;睡會兒吧,我陪你。&rdo;饴糖點了下頭,卻沒完全睡着,在被李尋歡放到床上,而他自己也躺在她邊上時,她嗫嚅嘴唇,呐呐道:&ldo;阿飛的生母和生父,我有點好奇。&rdo;李尋歡抱住饴糖,道:&ldo;憑饴糖的本事,不是很容易就猜到了嗎?&rdo;饴糖與常人不同,整個靈福館内的人都與常人不同,如李尋歡這般聰慧的人,怎會察覺不到呢?他早知道,隻是不願多想罷了。饴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眉眼,笑了笑道:&ldo;我并不精通蔔算之術,就算通曉,在未知阿飛的出生年月之前,憑空算是不可能的。&rdo;蔔算也得有根有據啊喂!她又不是那十重天之上不問世事,高高在上的神明,撚指一來,盡皆世事!紙窗外,陽光照進來,一絲一縷,暖洋洋的打在地面上,折射出璀璨的光。饴糖眯了眯,終是忍不住合上眼皮,在李尋歡的注視下沉沉睡去。李尋歡見饴糖真睡了,唇角微微翹起,溫熱的唇在眼睑輕輕落下,接着在她耳邊似春風般輕輕呢喃了四個字。&ldo;午安,饴糖。&rdo;☆、第二十六回李尋歡在饴糖的桌上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李尋歡感覺整個人都不是很好。李尋歡……好吧,李尋歡一向從容溫和的笑容已經僵住了。阿飛和清源手裡抱着一堆東西,那是紅绫他們托來往商客給他們倆小的帶的玩具。撥浪鼓、小陀螺、布娃娃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每樣都是雙份,商客們對靈福館托買的東西還是很盡心盡力買來了。清源很喜歡這些小玩意,他年紀本就比阿飛小兩歲,孩子天性使然讓他很開心能得到屬于自己的玩具。阿飛過慣苦日子,在他過往的歲月中,他一直在往成為有名人這個目标努力奮鬥,隻要成名,他才能擡起胸膛驕傲地告訴天下人他姓什麼,是誰的兒子。因此,與清源的欣喜比起來,阿飛顯得淡漠多了。腳剛跨進饴糖的房間,兩小孩就看到李尋歡站在靠窗的書桌前一動不動。清源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邁開小短腿就往李尋歡這邊跑去,小家夥個子還沒書桌高,他來到李尋歡邊上,因雙手抱着一堆玩具,沒手可以去拉李尋歡衣服的他隻能張嘴,輕輕叫喚道:&ldo;爹。&rdo;聽到有人喊自己爹,李尋歡連忙低頭,隻見清源雙手抱着一堆玩具站在他邊上。收起僵硬的笑臉,李尋歡彎腰将他一把抱起來,道:&ldo;源兒,怎麼那麼多玩具?&rdo;&ldo;紅绫姐姐托馬大叔給我和阿飛哥哥帶的。&rdo;稱呼從姨姨變成了姐姐,畢竟看外表,紅绫也沒就比阿飛大了個幾歲。清源很适應現在的生活,他有師父,有爹爹,有娘親,有哥哥,還有靈福館的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們,他很開心,也希望現在的生活不是一個夢。李尋歡微笑道:&ldo;哦?看來源兒很喜歡呢。&rdo;清源用力地點頭。李尋歡轉而看向身後的阿飛,比清源年長的孩子抱着一堆玩具,與他那張冷硬的面容相當不符。唇角往上翹了翹,李尋歡忍不住輕笑出聲來。&ldo;阿飛,你看上去一點都不開心。&rdo;阿飛倔強地扭過頭,悶悶道:&ldo;比起這些玩具,我更喜歡劍。&rdo;在清源有了師父之前,饴糖就給阿飛找了倆不錯的練武師父。整個靈福館中,賈汕和柳小幺算是打手擔當,他們身為靈福館的保镖(不!),功夫方面總要比其他人好的。因而,在阿飛來到靈福館的第二天,饴糖就将賈汕踢給阿飛,讓他去教那孩子武功去了。至于柳小幺是自動請纓的,這位高齡五十二的小柳樹似乎很滿意阿飛這根好苗子。柳小幺和賈汕教導阿飛的這幾個月來,對阿飛如此之高的悟性甚為滿意。八歲的孩子,每天早上天還不亮就起來,日複一日,月複一月,那把饴糖特意給他打造的輕薄的長劍從未脫離過他的手。李尋歡從第一眼見到阿飛起就看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與清源比起來。清源冠了他和饴糖的李姓,但阿飛沒有,阿飛依然叫阿飛。虛清說過,阿飛是一柄劍,一柄還未打磨好的劍,當這柄劍徹底打磨好,他将所向披靡。李尋歡很認同虛清的話,那個青雲觀的道長看人還是挺準的。阿飛短短四個月就拔高了不少,他盯着桌上的東西,眼角狠狠一抽。&ldo;父親,那上面是你的東西……吧。&rdo;桌上零零散散放了很多東西,有小刀,有疊好的卻已經破舊的外衫,有綁頭發的發帶,有舊掉的頭冠以及……看着絕對不可能穿在外頭的亵褲。這些東西全是李尋歡的,阿飛敢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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