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下了車,留了姜宛姝一個人在那裡生着悶氣。
車隊開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工夫到了安陽城外。
已經入秋了,草木蕭蕭,天地曠遠。風從遙遠的地方吹過來,帶着幹燥的氣息,雲端外有雁字回旋而過,唳聲清遠。
皇家的車隊已經在城門外等候了多時,魏明姿坐在馬車裡等得急躁起來,一腳把服侍的一個宮娥踢下車去,喝令她再去打探情形。
領了聖命護送公主出嫁的是羽林中郎将,他聽着公主的嬌斥聲,心裡也有點不悅。
今天是宣華公主出嫁啟程的大日子,但燕國公早上從宮中将公主迎出來以後,居然又徑直回府去收拾行裝了,把公主晾在了城門外。
已經等了大半天了,不但宣華公主,連中郎将的怒氣都漸漸地堆積起來,但他又沒有勇氣去找燕國公質問,隻能不耐煩地在這裡等着。
太陽越升越高,秋天的陽光燦爛而明媚。
終于從安陽城中看見燕國公的車隊出來了,中郎将大喜,就要迎過去。
這個時候,從遠處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連天上的大雁都被驚得避開了。浩浩蕩蕩的驕悍騎兵從那邊奔馳而來,卷起塵煙飛揚,黑色的旌旗在風中招展,上面是大大的金色“林”字。
中郎将被那氣勢驚得一窒,略微頓了一下。
燕國公的車隊倏然加快了速度,戰馬發出高昂的嘶鳴聲,揚蹄疾奔,和那騎兵的隊伍彙合在一起,毫不停頓地馳向遠方。
中郎将的臉色大變,揚起鞭子狠抽坐騎,趕上了那隊伍,他揚聲大叫:“燕國公,請稍等。”
一個偏将模樣的人策馬而來,停了下來,對中郎将稍微一拱手,态度客氣,卻沒有什麼恭謹的意味:“中郎将大人,我家國公爺有要務在身,需先行一步,不能等候公主同車,還勞煩中郎将大人這一路費心了。”
中郎将氣得臉色發青,幾乎想破口大罵,但看着那行進中威武的騎兵隊列,他還是硬生生地把怒氣壓了下去,勉強笑了一下:“燕國公有何要務,能比終身大事更重要?公主金枝玉葉,下降燕州,燕國公怎能不親自護送,這說出去,如何向皇上和皇後交代?”
偏将是個大胡子,他咧嘴一笑,那神色看過去就顯得十分嚣張了:“軍務機密,不可為外人道也,國公爺自會在燕州城恭候公主鸾駕,中郎将大人可别耽擱了。”
他說罷,竟自掉頭去了。
中郎将氣了半天,無奈地轉回去,把這番情形一五一十地對魏明姿禀明了。
“林照辰,簡直欺人太甚!”魏明姿憤怒地尖叫起來。
車廂裡面響起摔打的聲音和小宮娥的慘叫聲。
伺奉在旁邊的太監和宮人們都垂首不語。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宮娥被踢了下來,手上臉上滿是血淋淋,癱倒在地上。
車馬的簾子撩起來,一方絲帕扔了下來,上面沾着血迹。
魏明姿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冷靜:“好了,中郎将大人,我們就跟上去吧。”
中郎将躬身應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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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日夜不停,一路向北方行去。
氣候漸漸地涼了起來,草木的綠意一點一點地褪去,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連綿巍峨的高山,那山脈是深沉的褐色,靜靜地蟄伏在蒼茫天地間,如同沉睡的巨獸。
天上的雁字不見了,隻有鷹隼盤旋着,發出尖利的唳叫,穿透雲霄。
姜宛姝掀起了門簾,好奇地向外張望着。
她所乘坐的馬車車體和輪子都是特制的,格外寬大平穩,輪毂上還裹着厚厚的三層牛皮,為防破損,牛皮每日一換,這樣坐在車裡也不覺得那麼颠簸。
在路上過了快一個月,姜宛姝腳上的傷也已經好了,她就有點坐不住了,時不時探出小腦袋來,眼巴巴地張望一下。
林照辰策馬奔了過來,望着姜宛姝:“已經到了邕城邊界,這裡的地勢平坦,你要不要出來透氣?我帶你騎馬。”
他身形挺拔如青松,穿着戎裝,卻沒有戴上頭盔,風吹過來,他的黑發在風中飛揚,英姿勃發。
這個人,看過去簡直英俊得刺眼。姜宛姝“哼”一聲,把簾子摔了下來,不想看他。
但過不了一會兒,她又偷偷地把簾子掀起一條縫,看了出去。
林照辰騎行在馬車邊,和姜宛姝的眼神對了個正着,姜宛姝的臉紅了一下。林照辰略一擡手示意,車夫把馬勒住了,停下了車子。
林照辰下了馬,也不說話,直接從車子上把姜宛姝抱了下來,抱上了馬。
那匹黑色戰馬又高又大,還回過頭來噴了一個響鼻,把姜宛姝的臉都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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