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泰沉聲說。
楚非驕轉念一想,也對,那就另論吧。
“從血緣上論,我還是大哥唯一的弟弟。從結義上論嗎,我是阿越的另一半。”
楚非驕摸摸鼻尖,擡着下巴,對張晉謙說:“既然如此,三弟,叫哥夫!”
楚非驕笑的璀璨而耀眼,一雙眼睛如同流動的星河,他這是第一次,在入獄之後給張晉謙一個毫無芥蒂的笑容。那個笑容,和七年前他在副駕駛上看到的重合起來,一瞬間直擊靈魂的,除了怅惘,還有些許痛楚。
張晉謙知道,這是真的結束了。
七年後,楚非驕又可以對他毫無介懷的笑出來,隻是那雙眼中,再也沒有了他。
楚非驕也沒指望張晉謙真的叫他一聲‘哥夫’,結義啊...
這三個男人聯手,相信未來,無論有什麼障礙,都不可能阻擋他們。
...
南方,江蘇的一個小鎮中。
劉伏龍從來沒有想到,他能在這樣一個地方,再見那個他以為死了三十年的人。
白牆黛瓦之間,一條溪水潺潺流淌而過。那個人穿着寬松地雪紡長衫,白如雪的雙足浸在溪水中,在七月濕熱的江南水鄉得到些許的清涼。
站在他身邊的劉伏龍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連呼吸都困難無比,他良久,才從自己的血肉中擠出兩個字。
“忘之。”
被稱呼作‘忘之’的男子沒有擡頭,那潺潺清澈的流水,在他眼中卻湧動着血污。家人的慘叫、斷肢頭顱在其中起起伏伏,他眼中這條清澈的小溪,宛如地獄忘川河,漂浮着無數不甘冤屈的怨靈。
“别這麼叫我,劉伏龍。他們死之前,總叫我忘記,可是滅門之仇我如何能忘!”
溪水中,似乎有一雙白骨手握住他的腳踝,想将他一并拉入地獄。
那男子擡頭,露出一張溫柔的江南面孔,他看着劉伏龍,說:“我是從地獄爬回來複仇的,誰也别想阻攔我!沒有人逃得掉的!”
劉伏龍眼中一片苦澀哀痛,他怎麼可能阻攔他呢?
他在痛苦悔恨之中掙紮了三十年,閉眼安眠的次數屈指可數。唯一支撐他到今日的動力,除了那該死的責任,就是奢望着那人能從地獄中回來,再見他一面。
哪怕他是回來複仇的,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甘願!
...
西藏的布達拉宮,一位紅衣喇嘛站在山巅,轉動着轉生經的經筒,默默祈求着救贖。
橫斷山脈的司雲崖上,一樹梨花如雪般盛放,紛紛揚揚。樹下一個男人拎着梨花釀,醉生夢死三十年。
南疆腹地,曾經的密宗毒門已經淪為一片廢墟,濕熱的原始森林沼澤連片,毒瘴和蟲蛇讓這裡成了生靈止步的禁區。卻有一個身影踏入塵封了三十年的廢墟,帶着三十年前的仇恨和血債!
長白張氏本族族内,以藏站在一株千年寒鐵木前,手中拿着一把斧頭,他擡手,砍下了三年後的第一斧。他身後,白色的鹿影一閃而過,踏雪無痕。
三十年前,姑蘇氏連同毒門慘遭屠戮,滿門死絕。三十年後,苟延殘喘的兩位後人帶着當年的血債歸來,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沉寂多年的四大密宗,在風雲湧動之時再次入世,又将掀起怎樣的風雲動蕩?
三方結義,九州死囚,黑白兩道即将迎來行一輪的洗牌。
當九龍咆哮神州,當血色遮蓋天空,謀算與死戰、搏殺與奪魂,黑白相争至尊之位,九龍競逐人皇之尊!太子與諸侯、八方與九州!一次瘋狂,半生輝煌!
等待另一場相争...
第一部,九州死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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