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銘雨獨自一人擠進洗手間裡,裡面寂靜沉悶,無數煩躁随着難抵的氣味飄散。
“媽,你那天喝酒了是嗎?”瞿銘雨話裡充滿質疑,底下是無盡的斥怒在膨脹。
電話那邊的瞿媽媽有些支吾,瞿銘雨也知道自己猜測對了。
若母親不喝酒,也覺得不會沖動到說出複婚這事。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喝酒了嗎?”瞿銘雨話裡帶着憤恨和失落,然後逐漸化成一堆廢灰。
果然,父母是一樣的。她想。
一樣會撒謊,一樣不知悔改,明知後果一樣要撞得遍體鱗傷。
這時,門闆傳來一陣敲響。
瞿銘雨收回情緒,和母親問候了幾句便收好電話,同時覺得奇怪。
這裡這麼多間廁所,為啥偏偏隻敲她這一個門?明明剛才聽着根本沒什麼人來過啊。
門闆又傳來響聲。
瞿銘雨無奈拉開門,一看見肖瀾那張臉,整個情緒又跌到最底下。
“無不無聊?!這麼多間廁所幹嘛隻敲我這一間?”
肖瀾雙手交叉抱胸,擡眼瞪人:“今天的事還沒找你算賬。”
瞿銘雨那一連串罵語盡收肖瀾耳底,肖瀾很想當場打對方一拳,但還是強行忍住了。
肖瀾挺慶幸自己的耐性好,畢竟那個想叫她大卸八塊的肖洬,都讓她忍着沒動手了。
“哼,行啊。”
瞿銘雨話音一落,又見洗手間門口走來一個人。
蔣楠南看見瞿銘雨的臉,親切地打了聲招呼:“學姐好。”
瞿銘雨看去,肖瀾也轉頭看過去,二人幾乎是同時同頻率。
肖瀾披散着頭發,一開始楠南沒看出她,這一轉頭讓她很是意外。
楠南擺擺手:“肖瀾學姐也在啊。”
肖瀾對她道:“去别的地方上廁所。”
瞿銘雨替她生起氣來:“你這人真特麼沒禮貌!”
“難不成還讓她在這擋我們道?不服氣就快動手,别在這裡比嗓門。”
見兩位學姐準備打架,楠南震驚不已,跑上前想勸架,肖瀾擡起一隻手擋在她肚子前,用勒令口氣說:
“這沒你的事,快點走,我可不敢保證不會打到你。”
“你這個牙尖嘴利的,看我不把……”
瞿銘雨剛往前踏一步,腳底踩滑,重心不穩,整個身體朝左側傾倒去,嘴角撞上了門闆上的把手,伴随着“砰”一聲巨響。
楠南:“……!!”
肖瀾:“……”
楠南吓壞地急忙跑上去扶起瞿銘雨,肖瀾則面無表情地看着,眼見對方被這一撞撞沒了氣勢,索性不再追究,默不作聲地離開。
瞿銘雨的嘴皮磕破了,一直有鮮血滲出,楠南給她借了紙巾捂傷口,兩人一并前往校醫室。
兩人走出校醫室時,瞿銘雨低着頭說:“不好意思,又麻煩了你一次……”
楠南友好地回應幾聲,沒問她為什麼和肖瀾有矛盾。
瞿銘雨倒主動跟她說了很多話。
她捂着太陽穴說:“我可能要退學了,弄了個羞辱人的公開演講。”
音響的聲音沙啞難辨,當時還有電磁雜音,瞿銘雨不主動承認,楠南根本不知道是她。
楠南微微皺起眉,從兜裡掏出一小袋圓錐形巧克力遞給她,一本正經道:“學姐,吃點甜的心情會變好。”
瞿銘雨微微一怔,苦愁的臉勉強擠出點笑容,道謝一聲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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