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隔幾十年,李慧對這件事情依舊記憶猶新,就像是卡在心裡的一根刺,舊舊沒讓自己釋懷出來。
那年,李慧還在上小學,哥哥李峰已經步入初中階段。
由于李峰是在鎮上學校住宿一周才回來一次,所以李媽媽對他的關愛更加多了起來。
每每李峰周末回家,就是全家人加餐的時候。雖然說李峰成績不理想,可在李媽媽眼裡,怎麼看都是最好的。李媽媽在家話語權讓李峰也知道讨其所好,所以回來總是說喜不說憂。
又是到周末了,李慧一路小跑回到了家,在她心裡隻知道哥哥回家了,就會有好吃的,所以快到家門,遠遠就聽到哥哥興奮的聲音。
等李慧快速小跑到了家,一臉驚訝看見哥哥騎着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在家門口練着。
對于這個家庭來說,在9幾年能買得起這輛自行車那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哥哥騎的車哪裡來的呀?媽媽。”李慧一臉不信的看着媽媽問道。
“買的,”李媽媽瞧着兒子,這一會工夫就把騎得順溜,不由得高興的滿面回答。
“我也想要。”李慧知道後,就追着媽媽說道。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騎什麼車呀,”李媽媽聽到女兒的話,頭也沒擡就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
“爸,我也想要一輛跟哥哥一樣的自行車。”李慧見在媽媽這裡得到否定,立馬跑到爸爸面前說道。
李爸爸看着妻子使過來的臉色,立馬就蔫巴下來,看着女兒不說話。
“爸,你就給我買嘛。爸............”李慧沒有察覺到大人不悅,像是乞求似的拉着爸爸手說道。
李爸爸看着女兒不知道如何安慰,工是在做,錢全都是上交妻子,這個家是妻子做主,他平時兜裡也沒幾個錢,更别說沒錢給女兒買車了,就算有錢買了,妻子不同意買回來還得退不說,一場鬧架是少不了的。這個男人對妻子意見是服從者。
“爸爸也沒有錢買。”李爸爸看着今天女兒鬧了起來,隻得說道。
“那為什麼哥哥有錢買,為什麼哥哥每次買筆買本都有錢,我就沒有。”李慧雖然小,可平時那些都可以忍,因為她可以掙點小錢買,而自行車的費用對于她來說是天文數字,并不是摘點草藥就可以買得到的。
這邊李慧還在鬧着,那邊李峰騎了幾圈下來,卻有些不高興了,一邊推着車,一邊對着李媽媽一臉不悅說道:“媽,我同學他們都買的不是這樣款的,是那種鳳凰牌的。我要那種。”
李慧聽到這話,立馬換成笑臉走過來,看着毫不嫌棄的跟媽媽說道:“媽,哥哥不要,我要,給我吧。”
“他怎麼不要了,人家要。”李媽媽聽到自己辛苦挑的車子,原以為能得到兒子的誇獎,沒想到居然不是他想的款,本來心情就不好了,聽到女兒說也想要,便拉着臉不高興的說道。
聽到李媽媽的這話,李慧才算安靜下來,因為她在知道,在媽媽這裡鬧,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的。
而且,在李慧看來,媽媽長期而久的偏心,比如李峰一年四季有新衣服,書包,鞋子等等,也讓她明白有的事情哭鬧也沒有用。
當然李媽媽不是每次都當面拒絕,她也有自己考慮,一來是覺得小的可以撿大的穿,二來說有時間再帶她去上街買。不過在李慧看來,這些都是媽媽的借口。
雖然父母不同意跟李慧買自行車,可這依舊阻擋不了她要騎自行車的心。
趁着哥哥去上學,父母下地幹活的時候,李慧便經常偷偷把車子推到門口練了起來。
開始沒有人教,摔得鼻青臉腫的,隻得騙爸媽說是走路不小心摔的,好在他們倆對李慧的關注小,不然得追根究底。再後面慢慢熟練會騎了,便能騎着車子在村裡轉了。
現在想起來,李慧還意難平,她不理解媽媽的偏心,為什麼同為女性而不能對自己一視同仁。
父母親早早離世,妻子跟他一起養着這個家,還有他的弟弟妹妹,李爸是個不會表達的人。所以,他把對妻子的付出放在家裡大小事主權上,任憑她怎麼操控。
原以為一家人日子就這麼平淡過着,雖然媽媽偏心了點,雖然日子拮據點,可父母勤勞,至少一家能其樂融融,有書可讀,餓不着。
可有的時候,日子并不是由着想的那樣過。李爸由于經常往返家裡和鎮上打工,有的時候活多便在工地裡過夜。久而久之,便在工友的強拉下,染上打牌的惡習。
這讓原本和睦的家庭,慢慢變得雞飛狗跳。
李媽媽的強勢容不下丈夫拿錢去輸,打過罵過,可依舊改變不了他去打麻将的心。
一直以為爸爸怕媽媽,不敢反抗,沒想到卻是打牌這件事情,李爸爸難得的固執一回,還反駁得徹底。這讓李慧長大之後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在他心中地位不夠。
後面李媽媽逼着上交工資,卻依舊沒有讓爸爸戒掉牌瘾,沒有錢可以找别人借,借了還不了就做工抵,這樣反複反複得轉,所以說沒有錢也不影響他打牌。幾十年過去了,李爸爸一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一個家庭,如果丈夫沒有扛起家庭重擔,可想而知,這個家會好到哪裡去。由于李爸爸經常拿工做抵,結的工錢就會越來越少,李媽媽不忍孩子辍學,也隻得有的時候去做工補貼家用。
原本以為,沒有愛情的婚姻,有一個勤勞的丈夫也是好的,可在現在看來,生活并不是由着她想的那樣去發展。
長期以來,在生活的壓力,和對丈夫的不顧家的情況下,李媽媽的脾氣也越來越大。
從最開始的,隻是吼說罵,到現在一哭二鬧三上吊。生活已經将一個少女活活逼成了一個怨婦。
可這,依舊改變不了丈夫那顆反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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