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沈司身邊的江宛還挽着他的胳膊,湊着腦袋看了看蘇林安,她笑着說:“蘇先生長的真漂亮,怪不得戚少爺你願意為他出櫃。不過話說回來,蘇先生也是什麼家族的少爺嗎?我才剛剛進入這個圈子,如果有不了解的話,還希望蘇先生能諒解一下。”
她說的落落大方,并沒有什麼刁難的意思。
可是蘇林安聽在耳朵裡,卻覺得像是有人在用針戳他的心髒一樣,疼的他臉紅了一片,半天喘不過氣。
戚楓知道他這是窘迫到了極緻,可他就是想讓蘇林安感受到他跟沈司不在同一個世界,所以硬是狠心沒有去幫他說一句話。
而誰也沒想到的是,在這一片沉默中,沈司開了口。語氣冰涼道:“我在圈子裡這麼長時間,也同樣沒聽過姓蘇的家族。戚少爺這樣還願意出櫃,真是個深情種了。”
說完之後,他微微揚了揚下巴。用一種好像剛剛門口侍從的目光一般的眼神掃了蘇林安一眼,然後就帶着身邊的江宛,轉身離開。
他全程的舉止都很得體,高高在上的像是一個帝王。而蘇林安覺得自己就像是礙了帝王眼睛的螞蟻,他現在隻想回家。
等到沈司帶着江宛走遠,蘇林安終于忍不住扯了扯戚楓的衣服。說話的時候已經帶起來了顫音,他絕望的問道:“求求你,我可以離開了嗎?”
戚楓反問:“那你可以離開沈司了嗎?”
蘇林安低頭不語。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像現在無數的事實已經擺放在他眼前了,隻要沈司本人不讓他滾,他就還是不想離開沈司。
不用他再做什麼回答,戚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聲,在原地站定,他說:“既然你不想離開他,那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看到你心死為止。”
說完,他強行拉住了蘇林安,阻止了他逃跑的線路。然後按着他一直參加完了整場聚會,直到最後看着江宛挽着沈司的胳膊,兩人一起離開會場,戚楓才回頭朝蘇林安問:“你說沈司今天晚上會去哪裡?”
蘇林安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淚挂在眼眶裡,他不想讓它掉下來。
腦子裡回蕩的隻有昨天晚上沈司對他說的那句——
“明天我不回家了。”
…
最後戚楓還是把蘇林安送回了他和沈司的家裡。雖然他真的不想這麼做,可是蘇林安從頭到尾都是一副不聽勸的模樣,戚楓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都沒用,就隻好選擇了順從。
在蘇林安下車的時候,戚楓朝他揮了揮自己的手機。然後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在這地方待着,如果哪天想通了,覺得不喜歡沈司了,你就給我打電話,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過來接你。”
蘇林安點了點頭,然後紅着眼睛對戚楓說了一聲“謝謝”。後者又是一聲歎息,也不再多說,踩下油門就離開了原地。
蘇林安回家之後,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沒有打開電視,也沒有去看别的。就呆呆的看着前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
就好像腦子裡有一個小人在朝他大喊:“說不定沈司隻是跟自己開個玩笑,他今天晚上會回家的!”
說的沒錯,說不定……
他今天晚上會回家的。
蘇林安就這樣想着,然後想到了天黑,想到了深夜,最後想到了他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自己手機鬧鈴響起的聲音,這個聲音提醒他,第二天早上到了,他該出門上班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沈司仍然沒有回家。
蘇林安每天都像個傻子一樣的等,等到最後,就半昏半睡的失去意識。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沈司沒有等來,他終于等來了過度勞累後身子垮掉的信号。身體沉沉的像是四肢百骸都灌了鉛,舉手投足之類最簡單的動作,似乎也能耗費幹淨他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他還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還是那個姿勢。努力的伸手過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告訴蘇林安,他确實是生病了。
家裡的藥放在雜物間的抽屜裡,這件事他還記得。蘇林安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往前邁出步子,他就聽到了一聲鑰匙開門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發燒過度出了幻覺。
可是當回頭看見沈司進門的時候,蘇林安眼睛一亮,他覺得自己的世界,也跟着被一起點亮了。
“您、您回來了,”蘇林安努力的擠出來了一個笑容,他對着沈司激動的說:“歡迎回來。”
說着,他想像平時那樣過去給沈司接下外套。可卻不想因為頭暈,一不小心腳下拌了自己,就這樣直挺挺的摔倒在了沈司面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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