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覺得心裡“咯噔”一聲。沈司不管想不想承認,他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慌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尊嚴感,就幫助他将心慌完全壓了回去。
他是沈家現在的掌權人,是翻手雲覆手雨的大人物。蘇林安隻是一條供他消遣的狗而已,這條狗聽到了什麼又想到了什麼,跟他有什麼關系?
想到這裡,沈司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抽了兩下。手指微微攥緊,他再看向戚楓的時候,目光已經陰毒的像是快要殺人了。
然而戚楓根本就不吃這套,看到他生氣,反而顯得更高興了。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一點,戚楓挑了挑眉毛,他說:“你用不着這樣看着我,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逼你。所以不管蘇林安是怎麼想的,這都怪你,跟我可沒什麼關系。”
沈司冷笑。
他不想在戚楓面前低頭,所以他梗着脖子,咬牙切齒說:“蘇林安會怎麼想,跟我有什麼關系?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他是怎麼想的嗎?他怎麼想跟我都沒有任何關系,我無所謂,我需要的隻是他聽話就夠了。你懂嗎?”
戚楓聳了聳肩。
沈司這話說的語無倫次,還有些欲蓋彌彰。所以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戚楓根本不需要問,隻要稍微有點兒智力,也就能猜出來了。
說到這裡,餐廳的服務員将他們剛剛點的咖啡端了過來。戚楓喝了一口,回頭看向沈司。他懶得再跟沈司繞彎,直接問道:“所以沈先生今天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我林安在哪兒是嗎?”
沈司點頭。
戚楓繼續說:“可是沈先生既然這麼無所謂他,又何必要找他?對您來說他隻是您玩剩下的東西。這麼不堪的玩意兒,放在您身邊反而是髒了您的眼睛,不是嗎?”
“是不是髒了我的眼睛,要有我說了算。”沈司說:“但是你把他帶走了,就是你的不對了。戚先生你應該知道,就算隻是偷了别人家的寵物,也算是偷盜。”
“可問題是,林安對我而言是人,或者說對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來說,他都是人,不是寵物。”
戚楓這樣說着,然後瞥了一眼沈司。目光中盡是輕蔑和鄙夷。甚至沈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還在這種目光中看出了一點對他的憐憫。
這是他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放在桌上的那隻手捏的生疼,沈司瞪着眼睛看向戚楓:“戚少爺,我以為你稍微會有點理智,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來得罪我。”
“沈司,是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戚楓完全沒有被他威脅到的意思,微微笑了笑,他說:“戚家向來不喜歡惹事,但是也不怕事。如果沈家真的要跟我們作對的話,我們不在乎。也請沈總有什麼想做的直接做就好了,戚某随時可以奉陪。”
沈司冷笑:“這話是你說的,你别後悔。”
“我倒是覺得,先後悔的人應該是你沈總才對。”戚楓說:“我今天過來,本來是想如果給他打電話,說不定能讓他聽到點兒什麼,就對你更死心了。沒想到沈總這波送人頭這麼到位,都不需要我帶節奏,您就直接主動說了。這次我可以保證,林安他一定對你徹底絕望了。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說,我還真應該謝謝你了。”
說到這裡,戚楓站起身,微笑着朝沈司點了點頭。撂下了一聲“再會”,就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沈司在他身後牙都快咬碎了。
但是戚楓畢竟是戚家少爺,他想用什麼對付一般人的手段來對付戚楓,人家是一點兒都不吃那套。
所以必須用别的方法。
沈司怒火燒的眼睛通紅。
他倒是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為了奪回蘇林安,考慮跟戚家對立這些明顯過分的事情有什麼不對。
他滿腦子回蕩的都是戚楓最後說的那句。
蘇林安對你絕望了。
沈司用力一拳砸在桌上,砸的手生疼。可是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這種疼,他隻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分外難受。
戚楓離開餐廳之後,就給蘇林安打了個電話。
蘇林安接的很快,但是應答的時候,哪怕他努力的掩蓋了,聲音中更明顯的也仍然盡是哭腔。
戚楓歎了口氣:“抱歉,我也是真的沒想到,沈司他會說的難聽成這樣。”
“沒關系,”蘇林安努力讓自己平靜。然後說出了讓戚楓更不平靜的話:“其實……我也已經習慣了。”
沈司說這種話不是第一次,尤其是這段時間,說的格外的密集。
他這樣一說,兩人頓時都沒有辦法将話題延續下去了。憋了好一會兒,還是戚楓又道:“沒事兒,我沒告訴他你在哪兒。我跟我爸說好了,過段時間,我直接去那邊兒的分公司上任。不管咱們最終到底是止步于朋友關系還什麼,我總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那邊兒待着。我想過去照顧你,你就别再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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